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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杨司徒说这些有何用?桥蕤虽感遗憾却无悔意:太子虽死,但我会保护陛下和太子家眷。曹操檄文明言只诛祸首,这意味着寿春百姓可免于屠戮。
袁术已败退淮南,桥蕤决不能让桥氏一族陪葬。
更何况在桥蕤看来,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袁术膝下仅袁耀一子,既无其他子嗣,也无庶出。
曹操承诺,只诛袁术、袁耀二人,其余家眷妻女皆可免死。此诺既是对寿春城的安抚,亦是对袁术旧部的劝降。
这一攻心之策,效果显着。
豪杰义士多存忠义之心,若屠戮袁术满门,必激起寿春守军死战。
桥蕤亦是如此。
但若只杀袁术父子,余者皆赦,那些尚存忠义之人,便能为保全故主家眷而放弃抵抗。
“杨司徒,我们敌不过曹操。”桥蕤沉声道,“陛下虽出身名门,却自毁根基。我等受其恩义,纵有错处,亦曾竭力扶持。”
“可如今,连孙策都叛了,陛下在徐州一败涂地。”
“南阳败退豫州,豫州败退九江,如今再败,陛下还能退往何处?”
“江东有孙策,徐州有吕布,荆州有刘表,豫州有曹操,皆欲除陛下而后快。”
“陛下已无东山再起之机。”
“再战下去,李丰、梁刚之辈,真会为陛下效死?刘勋、张勋之流,又岂会尽忠?除纪灵外,余者皆会叛离!”
“我承认,此番回寿春,是为助曹操破城。但我未料淳于琼会杀太子。杨司徒若欲为太子 ,不如与我共投曹操,取淳于琼首级祭奠太子!”
“如此,也算偿还陛下恩义。”
“杨司徒,三思吧!真要搭上我等家眷,乃至陛下、太子的亲族,与曹操拼个鱼死网破吗?”
杨弘闭目沉默,良久方叹:“桥将军,你所言确为众人着想。但陛下待我恩重,我杨弘誓不事二主。望念旧情,容我归隐。”
曹操的攻心之策,令寿春城内人心涣散。
李丰、梁刚之流趁乱劫掠钱粮,弃城而逃。
杨弘之辈闭门不出,静待结局。
而如桥蕤者,则纷纷递上降书。
袁术败亡,袁耀身死,这短暂的大仲王朝,终是众叛亲离。
桥蕤调重兵护卫袁术家眷,免遭乱兵劫掠。
城外,风云未定。
曹操翻阅着接连呈上的降表,嘴角泛起讥诮:袁公路此刻怕是想破头也不明白,这些昔日鞍前马后的臣属,临到生死关头竟没几个愿陪他赴黄泉。
倒是淳于仲简够狠辣。他摩挲着剑柄冷笑,若非他杀了袁耀,寿春城哪能破得这般利落。改日相见,定要为他向天子请功。
郭嘉早已悄然回到军中。先前监视他的淳于浆,早被接应的典韦一记飞戟了结性命,至死都没看清杀机从何而来。
传令三军!曹操振臂挥动猩红披风,青釭剑在暮色中泛起寒光,劫掠寿春者——斩立决!
李牧、荀攸、郭嘉三人如影随形翻身上马。这场由袁术私刻玉玺引发的荒唐闹剧,终将在此夜落下帷幕。
恶战?不过笑话。
若依戏志才之策,此刻徐州惨剧必将重演——当年两征陶谦时尸横遍野的景象,曹操记忆犹新。戏志才终究缺了份执棋布局的格局。
但李牧不同。这个曾用火攻葬送三万黑山军的谋士,最擅将人心化作战场。释放桥蕤时提及太尉桥玄旧事,助吕布夺取徐州牧之位,皆是两年前就布下的暗子。正如《鬼谷子》所言:乘势者昌,逆势者亡。
袁术败得不冤。对内横征暴敛如流寇,对外接连得罪刘表、吕布,连袁本初都要分杯羹。更可笑的是,明知孙策早有异心,偏要称帝授人以柄。
宫门处,桥蕤率众降将伏地而拜:禀司空,伪帝家眷及僭越礼器俱已封存。秋夜的星火映照着曹操的铠甲,也映照着那些被李牧以人心为棋、以大势为枰,早在两年前就布下的天罗地网。
曹操凝视着寿春城奢华的宫殿,嘴角泛起一丝讥讽:孤在许都尚且节衣缩食,连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袁公路倒是会享受!传令,烧了这宫殿!
这个决定无人提出异议。伪帝的宫室若继续存在,难免会让人心生妄念。
诸君,曹某向来言出必行!曹操目光扫过袁术旧部,袁术僭越称帝,只诛其父子,家眷一律不问罪;尔等今日归降,曹某必 行赏;日后随孤征战立功,定当赏罚分明,绝不因降将身份而有所偏颇。
但——曹操话锋一转,丑话说在前头!
日后若有人触犯律法,休怪曹某依法严惩!
虽语气平淡,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桥蕤等将领无不凛然。曹操说不问罪便真不问罪,说赏罚分明就必定公正,说依法处置就绝不容情!
训诫完降将,曹操来到袁术家眷处。第一眼就瞥见了风姿绰约的冯夫人。
见主公 病又要发作,李牧适时轻咳一声:明公,听闻袁术有女贤良,不如收为义女。如此既能彰显明公仁德,又可安抚降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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