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的早朝，历来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卯时三刻，凌霄宝殿的钟声准时响起，绵长的钟声穿透云海，传遍天庭的每一个角落，提醒着各路神仙：该上朝了。

可今日，这钟声却像是失了往日的穿透力，在云层里绕了几圈，就渐渐弱了下去。凌霄宝殿外的白玉广场上，往日里早早等候的神仙们，此刻却稀稀拉拉的 —— 有的踩着祥云慢悠悠地飘来，眼神迷离；有的甚至忘了穿朝服，只套了件常服就匆匆赶来；还有几个老神仙，拄着拐杖，走两步就打个哈欠，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李大人，您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吏部的王仙官凑到礼部李仙官身边，小声问道。他注意到李仙官的眼睛里满是血丝，脸色也有些苍白，像是没睡好。

李仙官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别提了，昨天批阅公文到半夜，本想今早补个觉，结果还是被钟声吵醒了。奇怪的是，明明睡了几个时辰，却还是觉得累得慌，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王仙官也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我也是，今早起来就觉得浑身无力，连端茶杯的手都有点抖。还以为是昨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看来，好像不止我一个人这样。”

两人正说着，殿内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玉帝驾到 ——”

神仙们立刻收声，纷纷整理衣袍，躬身行礼。玉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上龙椅。往日里，玉帝总是精神矍铄，龙袍加身，自带一股威严，可今日，他却像是老了好几岁 —— 脸色暗沉，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连走路都有些迟缓，坐下时，还特意扶了扶龙椅的扶手，才勉强坐稳。

“众卿平身。” 玉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扫过殿下的神仙们，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今日…… 怎么少了这么多卿家？”

站在最前面的太白金星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回玉帝，刚才太监来报，工部的张尚书、刑部的刘侍郎，还有几位地方仙官，都说身体不适，今日暂且告假。” 他说话时，手里还捧着一本厚厚的书 —— 那是天庭最新编撰的《跨次元指南》，记录着各个次元的风土人情和往来规矩，本是今早要向玉帝汇报的，可此刻，他的目光却有些涣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像是随时都会睡着。

玉帝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拿起旁边太监递过来的奏折，翻开第一本 —— 是关于天河治理的奏报。往年看奏折，他总能一眼抓住重点，可今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他的眼睛却越来越花，那些字像是活了过来，在纸上打着转。

“咳咳。” 玉帝清了清嗓子，试图集中精神，“天河上游的堤坝修缮，进展如何了？上次朕说过，汛期将至，务必在汛期前完工，不得有误。”

负责天河治理的水官连忙出列，躬身回道：“回玉帝，堤坝修缮已完成大半，只是…… 只是近日工匠们都有些精神不济，干活效率大不如前，恐怕要延迟几日才能完工。”

玉帝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斥责，却突然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他连忙抬手，用袖子挡了挡，假装揉眼睛，心里暗暗纳闷：怎么回事？往日里早朝，就算听再枯燥的奏报，也不会这么困，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强撑着精神，继续翻看奏折。第二本是关于跨次元贸易的奏报，上面写着近日与凡间、妖界的贸易往来情况。玉帝看着看着，眼神渐渐迷离，手里的奏折也开始往下滑。

“玉帝？” 太白金星站在旁边，注意到玉帝的异样，小声提醒道，“该听下一本奏报了。”

玉帝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差点睡着了。他连忙把奏折扶正，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可刚听了两句，困意又涌了上来。这次，他实在撑不住了，头微微一歪，靠在了龙椅的扶手上，眼睛也缓缓闭上了。龙袍的衣角垂在地上，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着。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神仙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太白金星也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手里的《跨次元指南》却突然 “哗啦” 一声掉在地上，书页散落一地。他弯腰去捡，可刚蹲下身，就觉得浑身无力，干脆坐在地上，靠着龙椅的台阶，也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页书纸。

吏部的王仙官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疑惑：玉帝和太白金星怎么会突然睡着？难道是最近处理无味道长的事，太累了？可就算再累，也不该在早朝上睡着啊！他正想着，突然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也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昏昏欲睡。

越来越多的神仙开始出现异常。有的靠在柱子上，有的坐在地上，还有的直接趴在前面神仙的肩膀上，很快，整个凌霄宝殿就充满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只有少数几个神仙还保持着清醒，却也眼神迷离，身体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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