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东侧的 “观星阁”,是座嵌在云端的六角小楼。楼外绕着一圈雕花白玉栏,栏外悬着风铃,风一吹便发出 “叮铃” 轻响,可此刻楼内的人,却连这熟悉的声音都未曾察觉 —— 烛火已燃了整整一夜,烛泪顺着烛台往下淌,在青釉底座上积成蜿蜒的 “小河”,墨香与烛油的味道混在一起,成了观星阁里最浓郁的气息。
苏清月坐在靠窗的梨花木书桌前,面前摊着块巴掌大的黑色令牌。令牌边缘泛着冷光,像是用沉在海底千年的玄铁所铸,上面刻着的花纹繁复交错,细看去竟像无数条缠绕的小蛇,中间嵌着的暗红色宝石更奇,明明是静态的,却总让人觉得里面有光在流动,像藏了一团凝固的火焰。这便是她三日前从无味道长府邸偏院的密室里找到的 “终极面魂令牌”—— 当时令牌被藏在暗格里,外面裹着三层防水的鲛绡,显然是无味道长极看重的东西。
为破解这令牌的秘密,苏清月已熬了一整夜。她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按着眼眶,指腹能摸到眼下的细纹 —— 这是她成仙五百年以来,第一次熬得这么狠。桌上的青瓷笔洗里,墨水早已凉透,旁边堆着十几张写满字迹的宣纸,有的画着令牌的拓印,有的记着灵力检测的结果,还有的写着上古魔族的文献摘录,纸页边缘都被她无意识地揉出了褶皱。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 —— 天已蒙蒙亮,云海被染成淡金色,远处的凌霄宝殿轮廓渐渐清晰,连平时隐在云里的飞檐翘角,都露出了一角琉璃瓦。可苏清月的眼睛里却布满了血丝,瞳孔因长时间聚焦而有些涣散,她用力眨了眨眼,才勉强看清书桌上的令牌。
“还没头绪吗?” 她小声对自己说,拿起令牌凑到烛火前。火光映在黑色令牌上,花纹的阴影变得更深,那些 “小蛇” 似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令牌表面缓缓蠕动。苏清月的指尖轻轻抚过花纹,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凸起,更奇怪的是,指尖还能触到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 这灵力很特别,既不像仙族的纯净,也不像妖族的驳杂,反而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像极了古籍里记载的 “上古魔族灵力”。
可这令牌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是魔族的通讯工具?还是开启某个秘境的钥匙?她研究了一整夜,翻遍了观星阁珍藏的《上古魔族考》《异宝图录》,甚至动用了师门传下来的 “测灵罗盘”,却只确定了令牌的材质和灵力属性,连最基本的用途都没摸透。
“咚咚咚 ——”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观星阁的寂静。苏清月吓了一跳,手里的令牌差点掉在桌上,她定了定神,才应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侍女晚晴端着一个漆木托盘走进来。晚晴是跟着苏清月多年的侍女,性子细心,知道她昨夜没休息,托盘里不仅放着热水,还摆着一碟刚蒸好的桂花糕,糕点上还冒着热气,甜香瞬间驱散了屋里的墨味。
“苏大人,天亮了。” 晚晴把托盘放在桌上,声音放得很轻,“您都熬了一整夜了,要不要先歇半个时辰?或者吃点糕点垫垫肚子?这桂花糕是御膳房刚做的,您平时最爱吃的。”
苏清月看着托盘里的桂花糕,确实觉得有些饿,可目光一落到令牌上,又把饿意压了下去。她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却依旧透着一股执拗:“不用了,糕点你先收着,我不饿。你去帮我打一壶天河分支仙泉的水来,我有点渴 —— 记得用新换的陶壶,旧壶昨天泡茶留下的茶味太重。”
“是,奴婢这就去。” 晚晴知道苏清月的脾气,一旦投入到研究里,就什么都顾不上,她没再多劝,只是悄悄把桂花糕往苏清月手边推了推,才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观星阁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烛火 “噼啪” 燃烧的声音。苏清月重新拿起令牌,这次她没有看花纹,而是盯着中间的暗红色宝石。她想起古籍里说,魔族的宝物常以 “魂石” 为核心,魂石能储存灵力,还能记录信息 —— 难道这宝石就是魂石?她试着用指尖轻轻按在宝石上,稍微注入了一丝自己的灵力。
就在灵力接触宝石的瞬间,宝石突然微微发烫,苏清月的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感,像被细小的雷劈了一下。她连忙收回手,宝石却很快恢复了常温,仿佛刚才的异常只是她的错觉。
“果然有问题。” 苏清月的眼睛亮了亮,困意瞬间消散了大半。她刚想继续尝试,门外传来了晚晴的脚步声。
晚晴提着一个青灰色的陶壶走进来,壶身上刻着简单的兰草纹,是苏清月特意让人定制的 —— 这陶壶透气性好,装天河仙泉能保留泉水的甘甜。“苏大人,水打来了,刚从天河分支泉池接的,还温着。” 晚晴把陶壶放在桌上,拿起旁边的白瓷杯,倒了一杯递过去。
苏清月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能感觉到恰到好处的温度 —— 不烫口,也不凉手。她抬起杯子,先凑到鼻尖闻了闻,天河仙泉的水自带一股淡淡的清甜,像雨后青草的味道,这是她喝了五百年的味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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