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的米酒香渐渐淡了,只剩下饭菜的余温和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万龙教练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沉稳:“龙雷老板,其实你记不记得我们怎么加入的,真不重要。”
他看了眼身边的雷神风经理,又扫过星耀领队和星夜副总,嘴角扬起温和的笑:“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在深圳XCY龙凤战队,为着同一件事使劲。能走在一起,就是缘分。你想啊,这世上人这么多,偏偏是我们几个凑到一块儿,不是缘分是什么?”
雷神风经理跟着点头,手指在笔记本边缘轻轻敲着,节奏与他的话语同频:“万龙教练说得对。我当初来的时候,你连办公桌椅都是向朋友借的,说‘先委屈大家,等打出成绩就换全套新的’。那时候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办公室漏风,冬天冻得人直搓手,可就觉得跟着你干,心里踏实。你说‘电竞这行,拼的不是设备,是心气’,就冲这句话,我就觉得这老板靠谱。”
龙雷的目光落在星耀领队和星夜副总身上,这两人总是形影不离,默契得像一个人。星耀领队刚要开口,星夜副总拍了拍他的手背,自己先笑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暖意:“其实我跟星耀,是养父子。”
这话一出,龙雷愣了愣,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液差点洒出来。他只知道两人关系亲近,却不知还有这层渊源。星耀领队往父亲身边凑了凑,肩膀轻轻挨着星夜副总,声音里带着点腼腆:“我从小跟着我爸过,他以前在体校当教练,后来转行做电竞相关的工作,手把手教我打游戏。我第一次拿市级比赛的奖,就是他骑着电动车带我去的赛场,头盔里还塞着个暖水袋,怕我冻着。”
星夜副总叹了口气,眼角的纹路里藏着点往事,抬手揉了揉星耀的头发:“我们俩之前在英雄联盟手游那边的战队工作,我是经理,他是领队。本来做得好好的,结果去年年底,投资方突然撤资,战队说散就散了。那天雨下得特别大,我们收拾东西到半夜,训练室的灯一盏盏灭下去,最后就剩我们俩站在空荡荡的屋子中央,地上全是撕碎的战术板和喝空的饮料瓶。”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米酒的甜压不住语气里的涩:“解散那天,我跟星耀收拾东西到半夜,看着空荡荡的训练室,心里真不是滋味。他当时红着眼问我‘爸,咱们以后还能做电竞吗’,我没敢回答。那时候我手里攥着他刚得的最佳新人奖杯,冰凉的金属硌得手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可能以后连摸鼠标的机会都没了。”
龙雷的心揪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这事他知道,当初找星夜副总时,对方刚从解散的战队里出来,眼窝深陷,衬衫袖口磨得起了毛,却在听完他的想法后,眼睛亮了起来,说“再试最后一次”。只是他从不知道,星耀竟是他的儿子,更不知道他们曾一起经历过那样的散场——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攒了许久的期待浇得透湿。
万龙教练拍了拍星夜副总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说起来,我跟雷神风也是那时候认识的。他们战队解散后,我正好在找靠谱的管理团队,就托人打听,结果牵线的人说‘有对父子兵,能力强,就是刚栽了跟头,心气儿还没散’。我当时就想,心气儿没散就好,这行最怕的就是认输。”
雷神风经理接话道,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我当时在另一家小战队做数据分析师,天天对着电脑屏幕算胜率,算到眼睛发花,觉得没劲。万龙教练找到我,说‘有个叫龙雷的年轻人要组新队,敢拼,你要不要来看看’。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你蹲在地上拼电竞椅,螺丝掉了好几个,你用胶带缠着凑合用,说‘这椅子修修还能用’,就觉得这老板实在,能处。不摆架子,能跟兄弟们一起扛事,比啥都强。”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像是在拼凑一段共同的记忆,那些被龙雷忽略的细节,此刻都清晰起来——星夜副总每次开会都会带两个保温杯,一个装着自己的浓茶,一个装着星耀爱喝的蜂蜜水,杯身上还贴着幼稚的卡通贴纸;星耀领队记战术时总用红笔标重点,那是星夜副总教他的习惯,说“重要的事得扎眼,不然关键时刻容易忘”;万龙教练和雷神风经理总在训练结束后多待半小时,一个对着战术板复盘到深夜,一个在旁边整理数据,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们脸上,像两盏不熄的灯。
龙雷坐在那里,听着这些细碎的往事,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一直以为自己记性差,忘了太多事,可原来这些事都被他们好好地记在心里,像一颗颗被精心收藏的珍珠,此刻被一根叫“缘分”的线串了起来,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星夜副总看着他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花:“其实刚加入时,我跟星耀都怕重蹈覆辙,夜里总睡不着。是你每次训练结束都留到最后,检查电路、锁好门窗,说‘只要咱们不散,战队就倒不了’,这话给了我们底气。有次星耀发高烧,你背着他跑了三站地去医院,凌晨三点守在急诊室门口,第二天还准时来训练室开早会,眼睛红得像兔子,却笑着说‘没事,年轻人火力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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