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一番当众“教学”,令韩表直接在榻上重伤昏迷三天。
也令云琛自回京任武丞相以来,收获了第一条弹劾。
有位新上任姓吴的言官,大斥云琛行事嚣张无状,当街殴打西炎皇子,破坏两国和平关系。
可弹劾从谏院出来,还没挨到南璃君凤驭天殿的门槛呢,就在摄政王殿被霍乾念扣下了。
他将头从成堆的奏折里抬起些许,大笔一挥,写下一句批令:
胡说八道!
那新来的吴言官却好似“忠直”过头,根本不肯罢休,又接连上弹劾几十封,每封都被霍乾念压下。
很快,满朝都听说了这件事,碍于霍乾念威严,云琛的武丞相之位和赫赫军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但私底下的议论声可不少。
最后,云望看不下去了,拉着云琛上门去给韩表道了歉,才令此事平息。
据说,云琛的歉是这样道的:
武丞相府的亲兵、护卫和几十个霍帮护卫,一大群人乌泱泱冲进韩表所在的质子馆,将才刚刚苏醒的韩表吓得脸色煞白,以为云琛又上门打他来了,直接两腿一软,对着云琛跪了下去。
一旁,押着云琛来道歉的云望,无语地摁住了眉头,轻轻叹了口气,对韩表道:
“那就这样吧,你跪好,让云琛给你道个歉。”
云琛也知道自己那日揍人太鲁莽,忘了顾及如今武丞相的身份。
但她的歉意是对为她善后的霍乾念和云望,可不是对韩表这个腌臜东西。
她大步上前,铁塔似的往哆哆嗦嗦的韩表面前一立,从眼睛下方瞧着他,敷衍一拱手:
“得罪了。”
说完,云琛皱眉看向云望,“可以了吧?能把‘太平’和‘无恙’还给我了吧?”
在押云琛来道歉之前,云望第一件事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派人去骗来了云琛的太平剑和吞云兽无恙。
面对云琛血脉相连的亲弟弟,云琛府上的侍卫和马夫没多防备,就被人骗着交出了剑和马。
否则,就云琛那个武将性子,绝无可能来向韩表道歉。
果然,剑和马,这最贴心贴身的两件东西被拿走,立马搅得云琛白天晚上不得劲。
云望说,她啥时候给韩表道完歉,把这搅得满朝文武议论纷纷的弹劾之事平息了,啥时候才把“太平”和“无恙”还给她。
于是才有了韩表跪着接受道歉这一幕。
瞧云琛那皱眉不耐烦,糊弄又敷衍的态度,云望无奈摇头,心说好歹也算道了歉,就这样吧,谁不烦那韩表呢?
云琛没直接当街弄死他,都是怕给围观老百姓留下心理阴影!
得到云望挥手示意后,云琛立马喜笑颜开地跑去找她的剑和马了,说句“我先走了,晚上要和宋俏俏去游湖”,话音没落,人已经跑没影。
她带来的一大群亲兵护卫们,也先后向云望行礼告退。
……
……
所有人离开后,云望离了质子馆,独自登上京都城最高的那摘星楼。
他伫立风中,敛平所有情绪,将心沉下来。
他沉眼俯瞰京都城、皇宫、霍府与云府……一股巨大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喃喃自语:
“老师,学生恐怕要辜负您,不能承您遗愿,为皇上效忠了……”
在旁人看来,眼下正是楠国和平鼎盛的开端,祥和欢乐的好时候。
瞧摄政王与武丞相,功高盖世,权势滔天,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百官叩拜。
如今,朝廷的奏折几乎全由摄政王霍乾念批阅,只挑几件特别重要的才拿去与南璃君过目。
霍乾念独揽朝政大权,将满朝文武那几百张嘴,压制得几乎成“一言堂”。
独断狠厉的行事作风,更令满京权贵除了点头,不敢说别的。
霍乾念虽然在朝处理政务、对待官员十分严苛,但在百姓民生上却极其宽容慈怀。
他上任以来,接连颁布一系列平抑物价、休养生息的新令,还提案削减宫中开支,将节省的银钱用于广设学府,开辟平民考取功名的仕途通道。
再看武丞相那边,不用多说,这些年累累战功和眼下的和平安定,足以说明所有。
“云老虎”三个字,摆在那里就足以镇定民心。
说句夸张的,云琛只要活着,那狮威虎威大军只要存在,老百姓们心里就是踏实的。
为表彰云琛的功绩,民间已经开始为她树碑立传建生祠,有的百姓家中甚至都不供神像,开始供云琛了。
此外,霍府——如今的摄政王府,更是把“害臊”两字抛之脑后,全府上下男女老少全都忙活着同一件事:
为霍乾念和云琛的婚事做准备。
据说,为了筹备大婚,霍乾念将家底都掏了一遍,婚礼所用鲜花、百色绣品、金银宝器、婚席酒菜……
大到金丝衔紫檀木的花轿,小到饮合卺酒的镂影冰玉杯,除了婚服,其他所有东西都按宫中规格备下,甚至许多还超出了级别。
就连那纯金凤冠上镶嵌的南珠,都硕大如拳,比南璃君冕旒上的要大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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