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裹着暖意掠过林场时,小砚攥着画本的手指又加快了脚步。前几日那场春雨过后,巷口的石板路还带着湿润的潮气,远远望去,林场的老银杏枝桠间已褪去积雪,露出深褐色的枝干,像是在舒展一冬的慵懒。
“小砚!快来看!”林深的声音从银杏苗旁传来。小砚跑过去,蹲在裹着稻草的小苗前——去年蜷缩的嫩叶已舒展成淡绿色的小扇子,更让他惊喜的是,靠近根部的地方,竟冒出了一点嫩黄的新芽,像被春风偷偷藏在这儿的星星。
“这是新抽的芽尖,”林深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新芽,“等过些日子,稻草就能拆了,让它们好好晒晒太阳。”张廷硕扛着铁锹走来,身后跟着扎羊角辫的乐乐和戴眼镜的轩轩,乐乐怀里还抱着个竹编小篮子,里面装着去年晒干的樱桃核。
“我们要把樱桃核种在银杏苗旁边!”乐乐蹲在空地上,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颗樱桃核,轩轩立刻用小铲子挖了个浅坑。小砚翻开画本,笔尖快速勾勒出三个蹲在地上的小身影,还有那株冒芽的银杏苗,特意把新芽画得亮闪闪的,像沾了晨露。
正忙着,远处传来苏晚的呼喊声。众人抬头望去,苏晚和兰梦绾提着竹篮走来,篮子里装着刚蒸好的青团,翠绿的外皮裹着豆沙馅,还冒着热气。“刚从后山采的艾草做的,尝尝鲜。”苏晚递过一个青团,小砚咬了一口,艾草的清香混着豆沙的甜,暖得人心里发甜。
兰梦绾举着相机,镜头扫过银杏苗、樱桃核,最后落在孩子们沾着泥土的手上:“去年冬天挂灯笼的照片洗出来了,等会儿贴到木屋的墙上。”小砚眼睛一亮,立刻拉着乐乐和轩轩往木屋跑,要去看照片里的红灯笼和雪银杏。
木屋的墙上已钉了块木板,兰梦绾把照片一张张贴上,去年雪夜里亮着的红灯笼、孩子们冻红的笑脸、雪人手里的银杏叶灯笼,都定格在相纸上。小砚站在照片前,忽然想起去年写的春联,回头问林深:“去年贴在雪地上的春联,还能找到吗?”
林深笑着摇头:“早被雪化后的雨水冲啦,不过今年我们可以写新的,等樱桃树开花时贴在树干上。”正说着,轩轩突然指着窗外喊:“快看!樱花开了!”
众人跑到窗边,只见林场角落的樱桃树已缀满粉白色的花苞,有的花苞已微微绽开,露出里面嫩黄的花蕊。小砚赶紧翻开画本,在新的一页上画下樱桃树的轮廓,旁边写道:“2025年的春天,银杏冒了新芽,樱桃核种进了土里,青团的香气和樱花的花苞,都是春天送来的信。”
夕阳西下时,大家坐在木屋前的石阶上,手里拿着青团,望着渐渐暗下来的林场。小砚摸了摸口袋里的画本,想起去年冬天雪夜里的红灯笼,再看看眼前冒芽的银杏和待开的樱花,忽然觉得,林场的四季就像一本永远写不完的书,每一页都藏着温暖的惊喜。
“等樱桃树结果了,我们还要做樱桃果酱。”乐乐晃着脚丫说。轩轩推了推眼镜:“还要给小银杏量身高,看看它长了多少。”小砚笑着点头,在画本上添了一笔——一棵小小的樱桃树,树下三个并排的身影,旁边写着:“下一个约定,在樱桃成熟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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