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把林场染成金黄色时，小砚是被书包里的银杏书签硌醒的——那是去年和念念一起捡的，边缘已经磨得有些软，却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他翻出日历，想起林深上周说的“银杏叶该黄透了”，抓起书包就往林场跑。

刚拐进林场的小路，满眼的金黄就撞进眼里。往年熟悉的银杏树，此刻像披了件金铠甲，扇形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落在地上铺成厚厚的“金地毯”，踩上去沙沙响，像在唱秋天的歌。“小砚！这里！”念念的声音从银杏树下传来，她手里举着个大纸袋，正蹲在地上捡叶子，身边已经堆了一小堆完整的银杏叶。

兰梦绾坐在不远处的木凳上，相机架在腿上，镜头对着枝头的银杏叶——阳光透过叶片的纹路，把金黄染成了透亮的暖色，连落在她发间的叶子，都像是镀了层光。“快过来，刚拍了张好照片。”她招招手，屏幕里是风吹银杏叶的画面，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像一群飞舞的小金蝶。

林深和张廷硕在银杏林旁搭了个木台，上面摆着竹筛和绳子。“今年叶子落得匀，正好晒些银杏干，还能做叶脉书签。”林深递给小砚一把小刷子，“挑些完整的叶子，咱们教你们做书签。”小砚立刻蹲下来，专捡那些边缘没破损、颜色金亮的叶子，念念也凑过来，两人把捡好的叶子整齐地码在竹筛里，像在摆小小的金色拼图。

苏晚提着野餐篮走过来时，木台上已经堆了半筛子银杏叶。她把刚做好的桂花糕放在盘子里：“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再忙。”小砚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混着银杏的草木香，心里暖融融的。他突然指着不远处的木台：“妈妈，咱们把桂花糕的盒子留着，装做好的书签吧！”

下午的阳光变得温柔，大家围在木台旁做叶脉书签。林深教他们把银杏叶放进热水里煮，再用小刷子轻轻刷掉叶肉，留下透明的叶脉。小砚拿着刷子，小心翼翼地刷着叶子，生怕把纤细的叶脉弄断。“慢慢来，像给叶子‘洗澡’一样。”林深在旁边笑着指导，不一会儿，一片完整的叶脉就露了出来，放在阳光下看，纹路像小小的蜘蛛网，特别好看。

念念把做好的叶脉书签串上红绳，递给小砚一个：“这个给你，明年咱们还能一起做。”小砚点点头，把书签放进书包里，和去年的那篇放在一起。兰梦绾举着相机，拍下他们低头做书签的样子，镜头里，金黄的银杏叶落在木台上、他们的肩头，连时光都好像慢了下来。

太阳快落山时，木台上已经晾了一排叶脉书签。大家坐在银杏树下，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落在地上的银杏叶也变成了暖金色。“明年秋天，咱们可以带些彩绳来，把书签串成风铃挂在树上。”小砚突然说，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林深笑着点头，“到时候再教你们用银杏果做小摆件。”念念立刻拍手：“我要做个小银杏叶形状的，放在书桌上！”

回家的路上，小砚手里拿着装书签的盒子，走一步就晃一下，听着书签碰撞的轻响，心里满是欢喜。他跟苏晚说：“明天我要把书签分给班里的小朋友，让他们也知道林场的秋天有多好看。”

第二天，小砚把叶脉书签带到学校，小朋友们都围过来看，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做的。小砚骄傲地给他们讲林场的银杏树，讲怎么煮叶子、刷叶脉，还约好周末带他们去林场捡银杏叶。

傍晚，小砚把小朋友们的约定告诉了林深。林深笑着说：“那咱们就把木台收拾干净，再准备些小篮子，等着他们来。”小砚立刻翻开《林场的四季约定》的秋之卷，在去年贴的银杏叶照片旁，画了好多小小的人影，手里都举着银杏叶，旁边写着：“2024年的银杏，有好多新朋友一起看。”

秋风又吹过林场，银杏叶落在画本上，像是在为新的约定盖章。小砚知道，不管是春天的樱花、夏天的樱桃，还是秋天的银杏、冬天的雪，林场的四季里，总会有新的朋友、新的故事，等着他一点一点写进这本永远也写不完的画本里，等着一年又一年的轮回里，在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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