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小砚的脚步声就轻悄悄地滑过木屋门槛，直奔甘蓝地。第三只凤蝶茧已经空了，叶片上残留着半透明的茧壳，而那只新生的凤蝶正停在向日葵苗顶端，翅膀上的黑纹还沾着点晨露，像撒了把碎钻。

“三只都飞出来啦！”小砚举着画本回头喊，笔尖还沾着刚调好的橙颜料。乐乐拎着小水壶跑过来，看见三只凤蝶正绕着菜园打转，偶尔落在黄瓜花上，翅膀一扇，就带起细小的花粉粒。兰梦绾的相机快门响个不停，镜头里，凤蝶停在嫩黄的黄瓜花上，花下挂着的小黄瓜像根迷你翡翠棒，画面里全是鲜活的绿与黄。

张廷硕蹲在黄瓜架下，手里捏着片盖在小黄瓜上的老叶子：“这颗长最快，昨天才拇指粗，今天就有小指头长了。”他指着黄瓜表皮的小刺，“摸着有点扎手就对了，这是长得壮实。”轩轩赶紧掏出笔记本，用尺子量了量：“最长的4厘米，最短的2厘米，都比昨天长了一倍。”

上午的活儿是给向日葵松土。林深拿着小耙子，教乐乐把苗周围的土扒松：“别碰着根，就扒表面的土，让空气能钻进去。”小砚蹲在旁边画向日葵，刚长出来的真叶边缘有细细的锯齿，他特意用铅笔尖勾了出来，还在叶片上画了几滴晨露。

松完土，苏晚端来稀释的菜籽饼水，给每棵向日葵浇了小半碗：“这是淡肥，刚长真叶不能喂太浓，免得烧苗。”乐乐学着苏晚的样子，拿着小瓢小心翼翼地浇，生怕洒到叶子上。小砚在画本上添了个小瓢，旁边写着“向日葵浇淡肥”。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发现凤蝶总在饭桌附近飞，偶尔落在盛着野草莓的盘子边。“它们是来采蜜的，”林深笑着说，“野草莓的甜味引来了它们，刚好能帮菜园里的花授粉。”乐乐夹了颗草莓放在窗边，果然有只凤蝶飞过来，翅膀轻轻碰着草莓，触角动个不停。

下午，林深和轩轩去修引水沟，前两天的雨把沟边冲塌了点，得用石头垒起来。苏晚带着乐乐和小砚摘生菜，选了几棵长得壮的，用小刀从根部割下来，叶片上还沾着水珠。“这生菜用菜籽饼喂过，生吃最甜，”苏晚擦了擦叶片，递了片给乐乐，“咬一口试试。”乐乐嚼了嚼，眼睛亮了：“比超市买的脆，还带点清甜味！”

小砚把摘生菜的场景画下来，苏晚弯腰割菜的样子，乐乐举着生菜笑的样子，都被他细细描在纸上。画到一半，他突然指着天空喊：“斑鸠！”大家抬头一看，斑鸠一家正在上空飞，两只雏鸟已经能跟着爸妈飞得又稳又远，翅膀扇动的幅度也大了不少，再也不是之前摇摇晃晃的模样。

傍晚的时候，菜园里又添了新变化——第二朵黄瓜雌花也挂上了小果，比早上那几颗还小，像颗刚冒头的绿珍珠。凤蝶们停在甘蓝叶上休息，翅膀收拢起来，像三片小小的橙黄色叶子。

小砚在画本上画了今天的最后一幅画：黄瓜架上挂着长短不一的小黄瓜，三只凤蝶停在甘蓝叶上，向日葵小苗立得直直的，画的右下角写着：“小黄瓜长了，凤蝶凑成了群，生菜能吃了，今天的菜园挤挤的，全是好东西。”

晚饭桌上，多了盘凉拌生菜，淋上香油和醋，脆生生的。轩轩在日志里写下：“今日黄瓜幼果最长达4厘米，新增1枚。3只凤蝶均完成羽化并活动于菜园。收获生菜5棵，向日葵苗施淡肥一次。明日计划：采摘成熟野草莓，检查黄瓜花授粉情况，给生菜补苗。”

夜里的风带着生菜的清香，偶尔能听见凤蝶翅膀扇动的轻响。乐乐躺在床上，想着明天摘草莓要挑最红的；小砚把画本放在枕头边，盼着小黄瓜明天能再长一截。每个人都知道，果实在偷偷变粗，翅膀在习惯飞翔，新苗在努力扎根，林场里的每一天，都藏着挤挤的欢喜，和满满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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