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把菜园染成浅金色，小砚就举着画本蹲在了甘蓝地前。三个凤蝶茧并排挂在叶片背面，最左边那个颜色变浅了，茧上隐约透出点橙黄色，像蒙着层半透明的纱。

“颜色不一样了！”乐乐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手里还攥着给黄瓜藤绑绳的细布条。两人凑得更近，连茧上细微的颤动都能看见——里面的蝴蝶好像在动。兰梦绾赶紧端着相机跑过来，镜头死死盯着那个变色的茧：“说不定今天就能出来！”

苏晚和林深也围了过来，林深轻声说：“别靠太近，动静大了会惊着它。”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茧上的裂痕慢慢变大，先是一道细缝，接着缝口被顶开，橙黄色的翅膀尖先探了出来，带着黑色的斑点。

“出来了！”小砚的铅笔飞快地在纸上动，先描出裂开的茧，再画那只刚探出头的蝴蝶。翅膀一点点展开，先是皱巴巴的小团，接着慢慢舒展，变成带着黑纹的橙黄色大翅，阳光照在上面，纹路像撒了层碎金。

等蝴蝶完全从茧里爬出来，停在叶片上晒翅膀，乐乐才敢小声问：“它什么时候能飞呀？”“得等翅膀晾干变硬，”苏晚笑着说，“大概要一两个小时，咱们先去忙黄瓜藤，回头再来看。”

剩下的三株黄瓜藤长势更猛，藤蔓已经顺着架脚缠到了半腰，嫩须像小钩子似的勾着竹竿。轩轩拿着细绳子，教乐乐把藤蔓松松绑在竿上：“绑在节眼上面一点，这样不影响长新叶。”小砚则在画本上补画牵藤的细节，连绳子打结的样子都画了出来。

张廷硕在架下挖引水沟，手里的小锄头刨得土块细碎：“这几天下雨，得让水顺着沟流走，免得泡着黄瓜根。”他边挖边教乐乐认黄瓜花：“这朵是雄花，没有小黄瓜；这朵下面鼓起来的是雌花，等蝴蝶或蜜蜂来采蜜，就能结黄瓜了。”

乐乐指着一朵刚开的雌花，下面挂着米粒大的小黄瓜：“这么小！什么时候能长大呀？”“快着呢，”张廷硕擦了擦汗，“只要水够肥够，十来天就能吃了。”轩轩赶紧在笔记本上记：“黄瓜雌花出现，已挂幼果3枚，今日完成全部藤蔓牵引。”

忙到上午十点，兰梦绾突然喊：“蝴蝶飞了！”大家跑回甘蓝地，那只凤蝶正绕着菜叶飞，翅膀扇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偶尔停在旁边的野花上，触角轻轻碰着花瓣。小砚赶紧追着画，笔尖跟着蝴蝶的轨迹动，最后在画本上留下只展翅的凤蝶，旁边标着“五月二十日，凤蝶破茧”。

剩下两个茧也有了变化，其中一个裂开了小口，能看见里面淡绿色的虫蛹。林深找了根细树枝，轻轻搭在叶片旁：“等会儿蝴蝶出来，能顺着树枝爬到高处飞。”

中午的太阳有点烈，大家把生菜小棚的塑料膜掀开一半，通风降温。苏晚端出腌好的野草莓，撒了点薄荷碎，吃起来凉丝丝的。“下午去看看之前种的向日葵，”林深咬着草莓说，“前几天看见芽尖冒出来了，说不定现在长真叶了。”

向日葵种在菜园最边上，一排小苗齐刷刷地立着，子叶中间都冒出了带锯齿的真叶，像小小的绿扇子。小砚蹲下来量了量，在画本上记：“向日葵真叶2片，高约10厘米。”乐乐忍不住碰了碰叶片，笑着说：“比生菜的真叶硬点，摸起来像小砂纸。”

傍晚再去看甘蓝地，第二个茧里的蝴蝶也出来了，正和第一只一起绕着菜园飞，偶尔落在黄瓜花上采蜜。第三个茧还是紧闭着，但颜色也变浅了，透着点淡淡的橙黄。

黄瓜架上又开了好几朵雌花，下面挂着的小黄瓜比早上长大了点，像翠绿的小指头。张廷硕摘了片老黄瓜叶，盖在小黄瓜上：“免得太阳晒太狠，表皮会发苦。”

小砚在画本上画了今天的最后一幅画：黄瓜架上挂着小黄瓜，两只凤蝶在花间飞，旁边的向日葵小苗举着真叶，画的右下角写着：“蝴蝶飞了，小黄瓜长了，向日葵也出真叶了，今天的风都是热闹的。”

晚饭过后，轩轩在日志里写下：“今日2只凤蝶破茧羽化，完成全部黄瓜藤牵引，发现黄瓜幼果3枚。向日葵小苗长出真叶。明日计划：观察第三只凤蝶羽化，给向日葵小苗松土，记录黄瓜幼果生长情况。”

夜里的菜园静下来，只有凤蝶停在菜叶上的影子，和黄瓜藤生长的细微声响。乐乐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小黄瓜会不会再长大点；小砚把画本放在枕头边，盼着第三只蝴蝶也能顺利飞出来。每个人都知道，翅膀在风中舒展，果实在悄悄膨大，新苗在努力拔高，林场里的每一天，都藏着热闹的成长，和稳稳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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