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推开木屋门时,泥土的腥气混着青草香扑面而来。雨停了,天空蓝得透亮,菜畦的薄膜上还挂着水珠,风一吹就滚落到土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快看!薄膜底下有小水珠在跑!”乐乐蹲在菠菜棚前,手指戳着薄膜上的水珠,看着它们顺着弧度聚成小水流。林深走过来,轻轻掀开薄膜一角:“这是棚里的湿气遇冷结成的露,现在温度升起来,正好顺着薄膜流进土里,比咱们浇水还均匀。”
小砚早抱着画本跑到胡萝卜畦边,放大镜凑在芽尖上挪不开眼:“真的长高了!茎秆变绿了,还冒出了细细的绒毛!”她笔尖飞快,连土面上水珠折射的光斑都画了下来,“昨天画的时候还没这么明显,雨水真是好东西。”
轩轩蹲在旁边翻生态手册,突然指着一页说:“你们看,胡萝卜真叶长出来后,要稍微间苗,不然太密了长不大。”他用小木棍在土面上比量:“大概每隔三厘米留一棵苗,剩下的可以移栽到旁边空地里。”
张廷硕扛着小铲子走过来:“间苗的活我来,你们年轻人没干过,容易伤着根。”他蹲下来,手指轻轻扒开土,找到两棵挨得近的小苗,铲子贴着土面一挑,带着土坨的小苗就起来了,“栽的时候要带原土,这样根不容易断。”
苏晚早把旁边的空地翻松了,还撒了层细细的草木灰:“草木灰能防虫,还能当肥料,移栽的小苗不容易生病。”她接过张廷硕递来的小苗,小心翼翼地放进挖好的小坑里,用手把土轻轻按实,“栽完得浇点定根水,让土和根贴紧。”
正忙着间苗,兰梦绾举着相机从树林那边跑过来,脸上带着急劲儿:“斑鸠巢那边有动静!好像有一只鸟在孵蛋,另一只在旁边守着!”
大家手里的活一停,轻手轻脚跟着往树林走。隔着几棵树远远看过去,果然有只灰褐色的斑鸠趴在巢里,脖子缩着,只有眼睛偶尔动一下;另一只站在旁边的树枝上,时不时抬头看看四周,像个放哨的卫兵。
“别靠太近,会惊着它们。”林深拉了拉往前凑的乐乐,“咱们远远看一眼就行,等小斑鸠孵出来,有的是机会拍。”兰梦绾点点头,举着相机远远拍了两张,镜头里的斑鸠一动不动,只有风吹动树叶时,它的羽毛才轻轻晃一下。
中午太阳正毒的时候,大家躲在木屋里整理资料。轩轩把这几天的土壤湿度、温度数据都记在表格里,眉头微微皱着:“接下来三天都是晴天,棚里温度可能会超过三十度,得把通风口开大些,不然小苗会被闷坏。”
小砚趴在旁边看画本,突然指着一页说:“我昨天画瓢虫幼虫的时候,好像看见叶片上有小露珠,今天再去看看,会不会变成蛹了?”乐乐一听,立刻站起来:“我跟你去!我帮你找!”
两个人跑到灌木边,趴在地上翻叶片,找了好一会儿,小砚突然“呀”了一声:“在这儿!变成金黄色的蛹了!”叶片背面挂着三个小小的蛹,像裹了层透明的蜡,阳光一照还发亮。“比昨天的幼虫胖多了,”乐乐凑过来看,“什么时候能变成带星星的瓢虫呀?”
“大概要一周左右,”跟过来的轩轩解释,“蛹期的时候不用管它,等变成成虫,就能帮咱们抓更多蚜虫了。”小砚赶紧把蛹的样子画下来,还在旁边标了“瓢虫蛹,金黄色,附在叶片背面”。
下午,大家按轩轩说的,把所有棚架的通风口都拉大了,还在棚架旁边插了几根竹竿,挂上了旧草帽:“给小苗遮点阴,中午最热的时候能挡挡太阳。”张廷硕边插竹竿边说,“以前在老家种地,夏天就这么干,管用。”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林深提议去小溪边看看拦截网:“下过雨,可能会有树枝、落叶被冲下来,堵在网子上。”几个人提着篮子往小溪走,刚到路口,就看见立着的警示牌上停着只小麻雀,正歪着头啄牌子上的字。
“它是不是以为字是虫子呀?”乐乐笑着说。小砚掏出画本,快速勾勒出小麻雀站在警示牌上的样子,夕阳的光刚好落在麻雀的背上,画出一圈金边。“这张画要叫‘守护牌上的小客人’,”她说着,笔尖在画纸上行云流水。
到了小溪边,拦截网果然挂了些枯枝和落叶。张廷硕拿着捞网把杂物捞上来,扔进篮子里:“这些枯枝可以拿回木屋当柴烧,落叶埋进菜畦当肥料,一点不浪费。”林深则蹲在溪边,用手掬了点水闻了闻:“水质比之前清多了,没有异味了。”
往回走的时候,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菜畦里的小苗在晚风里轻轻晃,刚移栽的胡萝卜苗也立得直直的。乐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小砚抱着画本,时不时停下来画两笔;张廷硕和苏晚走在后面,聊着明天该给菜苗施点什么肥。
木屋的灯光又亮了起来,轩轩在灯下整理今天的日志,兰梦绾在筛选下午拍的照片。窗外的虫鸣渐渐响起来,和着晚风,成了林场最温柔的催眠曲。大家都知道,明天又会是充满新发现的一天——也许斑鸠蛋会有动静,也许瓢虫蛹会变样,也许菜畦里又会冒出新的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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