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尘最近迷上了角色扮演游戏,尤其喜欢扮演“星际探险家”,而Z-73是他忠实的“探险车”(负责驮着他满屋子跑)。这天,他把主意打到了诺克斯和林暮身上。
小家伙一手举着个用能量水晶边角料做的、歪歪扭扭的“通讯器”,一手拉着林暮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分配任务:“妈妈!你是……是基地科学家!要……要分析外星石头!”然后他转向诺克斯,仰着小脸,努力做出严肃的表情,但那双暗金流淌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爸爸!你是……是探险队长!要保护科学家!打……打怪兽!”
林暮忍俊不禁,非常配合地蹲下来,拿起一块普通的鹅卵石,假装用精神力扫描:“报告队长!分析完毕!这是一块富含……呃……梦想元素的稀有矿石!”
诺克斯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又看看戏精上身的林暮,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属于“指挥官”的冷峻气场。他目光扫过虚空(假装有怪兽),低沉地应了一声:“嗯。”
就这么一声“嗯”,让小星尘瞬间兴奋起来,仿佛得到了最高指令。他立刻爬上Z-73的背,小手一挥:“出发!队长!我们去那边星球!”
于是,客厅变成了浩瀚宇宙。林暮这个“科学家”忙着“分析”各种被星尘捡回来的“外星样本”(树叶、抱枕、他的小鞋子……),而诺克斯这个“探险队长”,则面无表情地履行着“保护”职责——用精神力精准地挡开试图“偷袭”科学家的“太空陨石”(林暮偷偷扔过去的软球),或者用眼神“逼退”试图靠近的“外星巨兽”(无辜路过的清洁工虫)。
诺克斯的“表演”堪称僵硬,但他那份认真的配合,以及无形中散发出的、足以让真正怪兽胆寒的气势,却完美地满足了儿子的英雄梦。林暮看着这对一本正经玩着幼稚游戏的父子,心里软成一片,觉得此刻的诺克斯,比任何时候都更要迷人。
诺克斯习惯于独占。独占资源,独占权力,独占他认定的一切。但林暮正在潜移默化地给他上着关于“分享”的课程,尤其是分享那些无形的、情感层面的东西。
比如,分享心情。
林暮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开心时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失落时会蔫蔫地提不起精神,担心时会下意识地咬嘴唇。他开始有意识地将这些情绪的来源分享给诺克斯,不仅仅是结果。
“诺克斯,我今天好开心,因为星尘第一次用精神力拼出了我的名字!”
“诺克斯,我有点担心,星尘今天好像没什么胃口……”
“诺克斯,我刚才看了一本关于地球古老节日的书,有点想家了……”
起初,诺克斯对于这些“无用信息”只是听着,偶尔给一个“嗯”作为回应。但渐渐地,他会开始给出更具体的反馈。当林暮分享快乐时,他会让伊恩准备一些小惊喜;当林暮表达担忧时,他会默默关注星尘的数据,确保一切正常;当林暮流露出思乡情绪时,他不会说空洞的安慰,但会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更长,或者带他去看看那些与地球风景有几分相似的星球影像。
这是一种缓慢的转变,诺克斯开始学习不仅仅是用力量去解决林暮的“问题”,更是去理解和参与他的“心情”。
同样,林暮也在学习分享诺克斯的“世界”。他会尝试去理解那些复杂的星图和报告背后代表的意义,会在诺克斯结束一场漫长的虚拟军事会议后,递上一杯安神茶,轻声问一句:“顺利吗?”即使他听不懂那些战术细节,但他关心的是诺克斯是否疲惫,是否顺利。
这种双向的、深入情感内核的“分享”,让他们之间的纽带愈发坚韧。
永恒之春宫的装饰,最初是伊恩按照虫族最高规格的实用与威严标准布置的。林暮入住后,这里开始逐渐增添“人味”。
林暮喜欢明亮温暖的色彩,喜欢柔软舒适的织物,喜欢充满生机的绿植。他会把诺克斯书房里冷硬的金属椅子换成铺着厚垫的扶手椅,会在客厅角落铺上毛茸茸的地毯,会在窗台摆满他精心照料的花草。
诺克斯对此不置可否。在他看来,这些装饰既不能提升防御力,也不能增加工作效率,纯属冗余。但他从未反对过林暮的“改造”。甚至,当林暮拿着一块绣着蠢萌星际小动物的抱枕套,犹豫地问他要不要换掉那个印着虫族徽记的、充满肃杀之气的旧枕套时,诺克斯在盯着那只歪着脑袋、眼睛滚圆的毛绒星兽三秒钟后,点了点头。
于是,虫族统帅的书房扶手椅上,出现了一个画风迥异的可爱抱枕。前来汇报工作的高级将领们,每次看到那个抱枕,其精神波动都会产生一丝微妙的、需要极力压抑的紊乱。伊恩默默地将此现象记录为“母父审美对工作环境及下属心理产生的潜在影响,需持续观察”。
而林暮也并非一味地改变。他慢慢理解了虫族某些审美背后的逻辑,比如那些流动的能量纹路所代表的强大与秩序,那些冷色调金属所蕴含的永恒与冷静。他开始尝试将两种风格融合,比如在柔软的地毯边缘镶嵌上发出幽蓝微光的能量丝线,或者在生机勃勃的绿植旁摆放造型冷峻、线条流畅的金属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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