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残垣的阴影里,易阙像块嵌在墙缝里的石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混元一气金刚不坏童子功运转到极致,皮肤表面仿佛覆了层看不见的薄膜,将所有气息都锁在体内——哪怕是合道期强者扫过神识,也只会觉得这是堆寻常的瓦砾。
“奶奶的,这密宗的龟孙子倒是能沉住气。”易阙心里嘀咕,眼睛却没离开破庙的方向。
已经等了一个时辰,别说人影,连只耗子都没见到,要不是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密宗修士特有的味道),他都要怀疑青媚是不是给错了消息。
易阙摸了摸腰间的朴刀,刀鞘上的豁口硌得手心发痒。
想起之前在荒山感受到的那道合道期威压,后背就冒冷汗——那等存在,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哪怕他现在是炼神返虚中期,在合道期面前也跟蝼蚁没区别。
“还是低调点好,捞点好处就撤。”易阙给自己定了调子,目光却像鹰隼似的扫视着破庙周围。
易阙选的这个位置极好,既能看清破庙大门,又能通过断墙的缝隙观察内部,一旦有变故,转身就能钻进身后的地道(刚才踩点时发现的)。
又过了半柱香,一阵极轻的衣袂破风声终于传来。
易阙瞬间绷紧身体,只见十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贴着地面滑行,脚尖点在碎石上连点声响都没有,悄无声息地钻进了破庙。
“来了。”易阙瞳孔微缩。这些人身形瘦高,袖口绣着半隐半现的火焰纹,走路时双肩微沉,正是密宗修士的典型特征。
为首的是个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面容白皙,眼神却透着股阴鸷,腰间挂着串骷髅头念珠,一看就不是善茬。
“这小白脸倒是生得不错,可惜长了颗黑心。”易阙撇撇嘴,没急着行动。副将还没来,现在上去就是打草惊蛇。
他耐着性子继续等,耳边只有风声穿过断壁的呜咽,还有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子时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月牙儿终于钻进云层,天地间顿时暗了不少,只剩下几颗疏星在天边闪烁。
“月黑风高杀人夜,这话真没说错。”易阙舔了舔嘴唇,忽然精神一振——西北方向传来几道沉重的脚步声,虽然刻意放轻,却掩不住那股常年军旅生涯磨出的铁血气。
只见五个穿着便装的汉子快步走来,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兵器。
他们走路时脊背挺直,步伐沉稳,即使穿着布衣,也透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
走到破庙门口,为首的络腮胡汉子还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才挥手示意,五人鱼贯而入。
“齐活了。”易阙低笑一声,如同狸猫般窜了出去。他脚尖点在断墙上,借力一翻,身形如柳絮般飘向破庙屋顶。
瓦片被他踩在脚下,连点声响都没发出——这是六扇门的“踏雪无痕”轻功,配合混元一气功使用,隐蔽性堪称一绝。
他趴在屋顶的破洞里往下看,正好能看清庙内的情形。
密宗一行人站在左侧,为首的小白脸双手合十,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右侧的五个副将则脸色铁青,络腮胡汉子手按在腰间,显然随时准备动手。
“果然是剑拔弩张。”易阙看得有趣,正想凝神偷听,忽然觉得一股阴冷的寒气从庙内弥漫开来,像毒蛇似的顺着屋顶的缝隙往上钻,似乎要探查周围的动静。
“嘿,够谨慎的。”易阙心里一惊,连忙将混元一气功运转到极限。
体内的真气如同凝固的钢铁,连毛孔都收缩起来,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块没有生气的顽石。
那股寒气擦着他的头皮扫过,没发现任何异常,才缓缓退了回去。
“吓死老子了。”易阙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沁出冷汗。刚才那股寒气里带着浓郁的精神力,显然是密宗的“搜魂术”,要是被扫到,绝对会暴露。
他不敢再偷听,趴在屋顶静静观察。
只见庙内的人嘴唇微动,显然在用传音入密交流,脸上的表情却变幻莫测——络腮胡副将时而愤怒,时而犹豫,小白脸则始终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容,偶尔还摊摊手,像是在说什么条件。
“这他妈跟看哑剧似的。”易阙看得无趣,又怕久留生变,悄无声息地溜下屋顶,回到断壁后。
他从怀里掏出块莹白的玉佩,这是之前从密宗修士身上搜来的,能发出微弱的荧光。
他对着东南方向晃了三下,玉佩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显眼。片刻后,那边也传来三点微弱的回应——是青媚的信号。
“搞定。”易阙把玉佩揣回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极轻的震动,像是有大队人马在靠近,却又被什么东西掩盖住了声响。易阙侧耳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好家伙,马蹄子裹了布,这是想打个措手不及啊!”
他探头往西北方向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人影如同潮水般涌来,数百名身穿黑甲的士兵手持弓弩,悄无声息地将破庙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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