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夫人怔了怔身子,朝后看去。
那人站在暗处,一席黑衣包裹全身,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
从身形来判断,是一位男子。
“你说什么?”
“夫人所愿,无非是想让儿子活着,在下可助夫人一臂之力”
侍郎夫人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
刚准备开口,理智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代价是什么?”
“夫人果真是个明白人,做个交易吧!如何?”
许是看出侍郎夫人的防备,黑衣人顺势补充一句。
“明日午时,谪央楼,过时不候”
留下一句话,黑衣人借力而起,飞掠上一侧的屋顶。
两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侍郎夫人久久不得回神。
不是因为黑衣人的身手,而是因为她的儿子有希望可以活着。
一条人命的代价,绝不是简简单单。
于私,她想儿子活着。
于公,若是有损朝廷,违背律法的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
换做以前的朝廷,做了就做了。
但现在,长公主拼尽全力要将朝廷拉上正路。
同为女子,她不能做出离心背得之举。
过了许久,直至街道空无一人,才回到府中。
回到府内的第一件事,迎来的是厉声质问。
“你进宫做什么?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待在后宅,跑到外面抛头露面,还面见长公主?长公主是你能见的吗?”
工部侍郎坐在椅子上,身子都没挪动半分。
沉着一张脸,眼神犀利犹如刀剑,似要将人穿透。
侍郎夫人半点眼神没给他,移步至左侧位置,缓缓坐下。
“进宫是长公主同意的,你大可以去找长公主,问问长公主为何要见我,而不是在这儿无能狂怒”
对待强硬的妻子,工部侍郎只能用老一套劝说。
“你是沈家的媳妇,理应与沈家共进退。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夫人,你也曾是大家闺秀,如何将这些礼教抛之于脑后?”
侍郎夫人嗤笑一声,转过头与之对视,气势十足。
“从父,从夫,从子,好紧的绳子。
我倒是要问问沈大人,你熟读圣贤书,可知礼教二字是怎的写法?
是薄情寡义?是利益置换?还是你自诩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
工部侍郎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急起身。
“你就是如此与自己的夫君说话的吗?”
“嫁入沈家起,我孝敬公婆,细心打理府内,二十多年从未出错,不知沈大人准备安一个什么罪名给我?”
于沈家,她做到了媳妇应尽的责任。
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是毫不犹豫的舍弃她唯一的儿子,这就是她的夫家,这就是她的夫君。
于沈家而言,娶妻生子只是为了延续家族血脉香火。
一旦触及利益,别说是儿子,妻子亦可以利用放弃。
或许,这是多数男子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为夫知晓你是为怀宇的事难过伤心,以至失了分寸。
可这毕竟是他惹出的乱子,就该由他来承担,难不成要赔上沈家所有人的性命吗?”
一听这话,侍郎夫人瞬间怒了。
快步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
啪——
巴掌声回荡在厅内,丫鬟小厮惊呆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夫人居然动手打人,打的还是自己的夫君?
工部侍郎怔住了,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敢对本官动手?”
侍郎夫人眸中满是怒火,不再端着仪态,彻底发泄出来。
“怀宇能有今日,是你,是你们沈家。
三岁之际,我儿与我分离,你将他交给一个没有丁点血缘关系的夫子。
他每每犯错,你不加以制止,只顾你沈家的声誉,将错处反扣在他人头上。
如今他犯下大错,解决不了,直接将他视作弃子。
你敢说,这与你无关?与沈家无关?”
“你...”
“你是不是在想,我今日面见长公主,是想提出和离,保住自己,对吗?”
相处多年,侍郎夫人焉能不知他的想法?
表面光鲜亮丽,实则龌龊至极。
“我告诉你,我蓝曦月不似你们沈家,做不出违背道德之事,更不似你那般无耻至极”
不等人反应,又是一巴掌抽上去。
最后,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工部侍郎怒到浑身颤抖,眼底一片猩红。
他为了沈家的事四处奔走,回来不是温柔细语的安慰。
反倒被训斥,还扇了两个耳光。
“反了,都反了——”
侍郎夫人走出正厅之际,恰巧遇上沈大人的小妾。
小妾恭敬行礼,柔声道:“夫人”
侍郎夫人随意她扫了眼,嘱咐道:“老爷正在气头上,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免得被牵连”
小妾朝着厅内望了一眼,顿时明白。
“多谢夫人告知,贱妾知晓了,贱妾来此,是想请夫人移步一叙”
“如此,你随我一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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