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的话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砸在院子里每个人的心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和铁牛攥紧拳头时发出的“咯咯”声。
陆远胃里像烧着一团火,那是二锅头的烈性,也是被老刘头话里那股子不甘和绝望点燃的情绪。他没有立刻说什么豪言壮语,那太假,也太蠢,不符合他现在的人设。
他只是默默地又给老刘头空了的碗里倒满了酒,然后给自己也倒满。
“大爷,”陆远端起碗,眼睛有些发红,不知是呛的还是被酒熏的,“我人微言轻,在外面也是个让人随便拿捏的软柿子。您说的大事,我办不了。”
他这话一出口,老刘头刚刚燃起的一点火苗,瞬间又黯淡了下去,眼神里是意料之中的失望。铁牛也松开了拳头,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跟一个落魄的、回来寻根的年轻人说这些,又能指望什么呢?
“但是,”陆远话锋一转,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倔劲,“我虽然没本事,但我有两条腿,有两天力气。路修不通,我可以跟着乡亲们一起用肩膀往外扛东西。水引不过来,我可以跟着大伙儿一起去挑水。”
他看着老刘头,眼神诚恳得像山里最干净的泉水。
“我干不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我能留下来,陪着大伙儿一起受这份罪。行吗?”
没有承诺,没有保证,只有一句朴实到掉渣的“陪着一起受罪”。
这句话,却比任何“我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空头支票,更能戳进老刘头的心窝子。
几十年来,他们听过太多承诺,见过太多画饼的干部,但从没有人说过,要留下来,陪他们一起受罪。
老刘头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陆远,看了足足有半分钟。他想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和算计,但他失败了。他只看到了一张被生活和酒精搓揉得有些疲惫,却异常真诚的脸。
“哼,”老刘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算是默认了,“村东头有个以前知青留下的破屋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先住那儿。不过我可告诉你,村里没闲饭给你吃。”
“哎!谢谢大爷!谢谢大爷!”陆远激动得连连点头,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我不要闲饭,我能干活!挑水、砍柴、喂猪,我啥都能干!”
他这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让铁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忍不住说道:“爹,那屋子都快塌了,咋住人?”
“有得住就不错了!爱住不住!”老刘头嘴上强硬,却没再看陆远,而是转身进了屋。
陆远知道,这是老头子别扭的关心方式。
这顿酒,一直喝到月上中天。
老刘头喝多了,话也多了起来,从年轻时村里的光景,骂到如今的不公,最后趴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铁牛把老爹扶进屋,出来时,看陆远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他从厨房里拿出一床虽然破旧但还算干净的被褥,递给陆远。
“陆……兄弟,我爹就那臭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大哥。大爷是性情中人。”陆远接过被褥,憨憨地笑着。
铁牛领着陆远,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村东头。
所谓的“知青屋”,其实就是三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窗户纸破了几个大洞,门轴也坏了一边,推开时发出“嘎吱”的惨叫,仿佛随时会散架。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缺了腿的土炕,和满地的灰尘。
“兄弟,就这条件了,你……你多担待。”铁牛有些过意不去。
“大哥,这比我睡过的桥洞子好多了!”陆远一脸满足地拍了拍土炕,“有瓦遮头,就是家了。谢谢你,大哥。”
送走铁牛,陆远关上那扇关不严的木门,将整个世界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他脸上的醉意和憨厚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般的冷静和锐利。他走到窗边,透过破洞,望向清水村所在的方向,夜色中,那边似乎有零星的灯火,与红旗村的一片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就在这时,他脑海里,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再次响起。
【叮!】
【检测到核心困境已明确,长期生存任务已触发……】
【S级史诗剧本——【红旗村的引水渠】已正式生成!】
陆远的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幅巨大的虚拟卷轴。
【剧本名称】:红旗村的引水渠
【剧本等级】:S级(史诗)
【剧本简介】:被遗忘的红旗村,因水源被截断而陷入数十年的贫困与绝望。村民的希望早已被冰冷的现实磨灭。为这个村庄重新引来生命之水,将是一项堪比愚公移山的壮举。这不仅是一条水渠,更是一条通往人心的希望之渠。
【主线任务】:修建一条能彻底解决红旗村农业灌溉问题的引水渠。
【任务难点】:
1. 资金困境(极度困难):项目预计耗资百万,而镇、县财政均无力支持。
2. 土地阻碍(极度困难):引水渠必须经过邻村“清水村”的地界,该村村长王大炮是远近闻名的村霸,视土地为命根子,强硬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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