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血腥味和荷尔蒙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刺鼻难闻。
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但没人敢真正靠近这片狼藉的战场。青蛇帮的人跑得一个不剩,只留下满地的钢管、断裂的木棍和痛苦呻吟的伤员。
龙哥的人马虽然大获全胜,但此刻看着陆远的眼神,却像是见了鬼。
他们刚才还在嘲笑这个面生的“外人”,转眼间,这个人就以一种近乎屠杀的方式,终结了战斗。他身上甚至没有沾染多少血迹,那件印着金色骷髅头的T恤依旧黑得纯粹,衬得他那张冷漠的脸,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炮子捂着流血的胳膊,一步一步地走到陆远面前。他那张原本写满傲慢的脸,此刻布满了汗水和血污,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刚才蛇仔那一刀捅向他后心的画面,还在他脑子里反复回放。如果不是这个“阿远”……他现在恐怕已经凉透了。
“你……”炮子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陆远没看他,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他那双狼一般的眼睛,正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黑暗的巷口,仿佛随时还会有敌人扑出来。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警觉,让炮子更加心惊。
“刚才……谢了。”炮子终于把话说完整了,声音又低又涩,像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对于他这种人来说,道谢比挨一刀还难受。
他身后的一个小弟,很有眼色地凑上来,掏出打火机,哆哆嗦嗦地想给陆远点烟。
陆远却只是偏了下头,避开了火苗。
“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那个小弟吓得手一抖,打火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炮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知道,这是对方在敲打他,也是在立规矩。他挥了挥手,让他的人去处理伤员和现场,自己则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陆远身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没过多久,几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地滑到街口。
车门打开,西装管事快步走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现场,又看了一眼毫发无伤的陆远和胳膊挂彩的炮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龙哥在茶室等你们。”
回到那间古色古香的茶室,赵天龙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手里慢悠悠地盘着那对核桃,仿佛从未离开过。
茶香依旧,但气氛已经截然不同。
“炮子,伤得怎么样?”赵天龙看了一眼炮子缠着纱布的胳膊,淡淡地问道。
“皮外伤,龙哥,不碍事。”炮子低着头,声音里透着一丝羞愧。
赵天龙没再理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陆远,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欣赏”的光芒。
“我看了监控。”赵天龙忽然开口,“你打架,很有意思。”
陆远抬起眼皮,与他对视。
“别人打架,靠的是一股狠劲,乱砍乱杀,跟疯狗抢食一样。”赵天龙放下核桃,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你不一样。你打架,用的是脑子。”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你总共出手十七次,废了十三个人。每一次攻击,都打在他们最疼、最容易失去战斗力的地方,用的力气却最小。你没有多余的动作,像个……精密的外科医生,在做一场手术。”
炮子听得冷汗都下来了。他只知道阿远能打,却从没想过,一场混战下来,对方连出了几招都算得清清楚楚。这还是人吗?
“最让我欣赏的,”赵天龙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是你最后撞开炮子那一脚。你明明可以直接干掉那个叫蛇仔的,但你选择先救人。为什么?”
这是在考验他。
陆远脑海中,系统迅速给出了最优解:【扮演角色【亡命天涯的古惑仔】,核心逻辑:极端的个人主义,但也懂“团队”的价值,因为一个好的团队能让他活得更久、捞得更多。】
“他要是死了,你的人就乱了。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全部。”陆远叼着那根没点燃的烟,用最直白、最功利的语气回答道,“我来你这,是求财,不是求死。”
这个回答,比任何“义薄云天”的豪言壮语都更能让赵天龙满意。
“哈哈哈哈!”赵天龙放声大笑,笑声在茶室里回荡,“好!好一个求财不求死!阿远,我喜欢你的坦白!”
他站起身,走到陆远面前,亲手拿过桌上的紫砂茶壶,为陆远空着的茶杯续满了茶。
这个动作,让一旁的炮子和西装管事都瞪大了眼睛。在西寨,能让龙哥亲手倒茶的人,屈指可数。
“我手下,能打的,像炮子这样的,有十几个。”赵天龙把茶杯推到陆远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能打,又会用脑子的,一个都没有。”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比拳头更重要。我赵天龙能有今天,靠的不是能打,是会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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