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宿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台灯的光在桌面上投出一圈暖黄,把李明远的笔记本照得泛出旧纸特有的暗黄。林墨捏着半块星银碎片,指尖能感觉到细碎的凉意——碎片边缘磨得光滑,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银蓝色的光泽在灯光下轻轻晃,和他口袋里归航符的金属质感隐隐呼应。
“‘谨言’是谁?”安诺指着笔记本里反复出现的名字,眉头拧着,“李明远提了好几次,说‘谨言也在查这件事’,还说‘不能让守钟人找到谨言’,难道是他的同伴?”
陈砚凑过去,手指点在一行小字上:“这里有个备注,‘谨言教化学,在实验楼三楼’——咱们学校化学老师不就两个吗?张老师和新来的苏老师,张老师教了十年了,苏老师是上个月才来的。”
“新来的老师?”鲁小山一下子坐直了,“张弛舅舅不是说,要小心最近新来的老师吗?难道苏老师就是谨言?”
江树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张泛黄的照片——黑白的,两个年轻人站在钟楼前,左边的人穿着中山装,眉眼和李明远的笔记里画的自画像一样,右边的人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个试管,看不清脸,只能看见袖口别着支钢笔。“你们看照片的日期,1997年,正好是李明远他们毕业前一年,要是谨言现在还在学校,年纪应该很大了,苏老师看起来才三十多,不太对。”
“说不定是后代?”林清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或者是承接了谨言的事?毕竟守钟人盯了这么久,不可能只盯着李明远一个。”
林墨突然捏紧了星银碎片——他想起昨天下午在操场,张弛说“守钟人不止一个”,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学校里说不定藏着好几个,可能是老师,甚至是后勤的人。他口袋里的归航符突然热了一下,像是在呼应他的念头,烫得他指尖发麻。
“得去确认一下苏老师,”江树把笔记本合起来,塞进书包最底层,“明天上午有化学课,在实验楼三楼,我们趁机看看她的办公室,有没有和李明远有关的东西。”
安诺点点头,把星银碎片小心地放进笔袋里:“我和陈砚假装问问题,你们在楼下望风,实验楼的监控在走廊尽头,盲区正好在办公室门口,只要别超过五分钟,就不会被拍到。”
几个人又低声商量了一会儿,把时间、分工都定好,才悄悄开门——宿管房的灯已经灭了,只有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灯亮着,绿幽幽的,像鬼火。安诺和陈砚贴着墙往女生宿舍走,路过宿管房时,还能听见王阿姨的呼噜声,从门缝里飘出来,混着窗外的风声,有点吓人。
第二天早上的早读课,安诺根本没心思背课文,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实验楼。三楼的窗户紧闭着,窗帘拉了一半,能看见里面隐约有个人影在走动——应该是苏老师在准备实验器材。她掏出笔袋里的星银碎片,放在课本上,碎片的光泽比昨晚暗了点,像是被晨光吸走了力气。
第一节就是化学课,苏老师抱着实验箱走进教室时,安诺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苏老师穿了件藏蓝色的连衣裙,袖口别着支银色的钢笔,和照片里谨言戴的钢笔样式很像。她走上讲台,把实验箱放在桌上,动作很轻,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一点不像常年做实验的人——化学老师的手上通常会有试剂留下的痕迹,可苏老师的手干干净净的。
“今天讲金属的氧化反应,”苏老师的声音很软,却带着种奇怪的穿透力,“大家看这个铜片,在空气中放久了会变黑,就像有些东西,藏得再久,也会暴露痕迹。”她说着,拿起镊子夹起铜片,在酒精灯上烤,铜片慢慢变黑,她的目光却扫过全班,最后落在林墨身上,停留了两秒,才移开。
林墨攥紧了笔——刚才苏老师看他的时候,他口袋里的归航符突然烫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感应到了。他抬头看向苏老师的袖口,那里有个小小的刺绣图案,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是个星星的形状,和归航终引金属片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下课铃响的时候,苏老师把实验器材收进箱子,对全班说:“有问题的同学可以去办公室找我,下午第三节前我都在。”说完,她抱着箱子往门口走,经过安诺座位时,脚步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安诺摊开的化学课本上——课本上放着支钢笔,笔帽上的花纹和归航符的花纹有点像,是安诺故意放在那里的。
“这支笔很漂亮,”苏老师笑了笑,眼神却没什么温度,“在哪里买的?”
安诺心里一紧,脸上却装作镇定:“我妈妈给我的,老钢笔了,不知道哪里买的。”
苏老师点点头,没再问,转身走了。安诺看着她的背影,发现她的裙摆下面,露出一点黑色的鞋带——和上次在西仓库看见的“守钟人”穿的黑鞋,是同一个牌子。
“肯定有问题,”陈砚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她的袖口有星星纹,还有鞋带,和守钟人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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