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清晨,微风裹着栀子花的甜香飘进教室,落在摊开的复习资料上。距离文科实验班选拔考试只剩最后三天,“补差小组”的四人围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堆着厚厚的专题卷和错题本,连空气中都飘着紧张又期待的气息。
江翊从书包里拿出四本蓝色封皮的手册,递到林溪面前时,指尖不小心勾到了夹在手册里的旧笔记本——封面是洗得发白的牛仔布,边缘磨出了毛边,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样子。笔记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几张泛黄的照片从里面滑出来,像撒了一地的时光碎片,正好落在林溪脚边。
“抱歉,我帮你捡。”林溪赶紧弯腰,指尖刚触到最上面那张照片,动作突然顿住。照片里的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穿着洗得有些褪色的蓝色小学制服,站在爬满爬山虎的老教学楼前,手里攥着一本卷了边的图画书,嘴角抿成一条细细的线,眼神里带着点不服气的倔强——那表情、那攥书的姿势,像极了她小时候被妈妈拉去拍生日照时的模样。
江翊也弯腰捡照片,看到林溪盯着那张童年照出神,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边缘,声音放得很柔:“这是我小学三年级拍的,那天学校搞‘读书日’活动,要求背三首古诗才能领小奖品。我卡在《静夜思》的后两句,躲在教学楼后面偷偷哭,老师硬把我拉出来拍照,我还在闹小脾气,表情就成这样了。”
林溪抬起头,把照片递还给他,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惊讶:“你小时候……怎么跟我这么像啊?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因为背不出《弟子规》,拍照时也总抿着嘴,我妈妈总笑我‘小小年纪,拍照像个小大人,一点都不活泼’。”
江翊接过照片,指尖摩挲着泛黄的边缘,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是吗?我妈也总说我小时候脾气倔,认定的事非要做到。比如背不出古诗就不吃饭,作业没写完就不看电视,跟你之前记不住历史时间线,就熬夜在草稿纸上画时间轴的样子,倒是挺像的。”
林溪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轻轻翻开那本旧笔记本——第一页夹着一张塑封的幼儿园毕业照,江翊站在最右边,手里举着一朵纸折的小红花,眼神还是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翻到中间,有他五年级参加数学竞赛的照片,白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奖状,耳朵尖还红着,明显是紧张却强装镇定;最下面压着一张有些磨损的合影,是江翊初三时和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拍的,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谢谢学长帮我补数学,目标:文科实验班”。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帮你补文科的那位学长吗?”林溪指着照片里戴眼镜的男生,想起江翊上次说“你很像以前的我”时提到的同桌,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对,他当时是年级第一,”江翊的眼神软了下来,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男生的脸,“我刚上初三时数学总不及格,他看到我课间躲在走廊里啃数学题,就主动说每天放学帮我补半小时。他总说‘倔脾气别用在哭上,要用在努力上’,后来他考上了实验班,我就把这张照片夹在笔记本里,想跟着他的脚步走。”
林溪继续往后翻,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熟悉的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那是她小学四年级拍的,站在自家老院子的槐树下,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攥着一本《中华上下五千年》,嘴角抿得紧紧的,眼神里的倔强和江翊那张“读书日”照片几乎一模一样,连攥书时手指扣着书页的姿势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张照片怎么会在你这里?”林溪惊讶地捡起照片,背面用红色水笔写着她的小名“溪溪”,是妈妈常用的圆润字体,她记得这张照片去年搬家时弄丢了,妈妈还可惜了好几天。
江翊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袋,笑着说:“上次周六去你家附近的书店买《文科综合真题汇编》,看到你妈妈在小区门口整理旧照片,一阵风把这张吹到了路边。我捡起来一看,背面写着你的小名,就想着下次带给你,结果夹在笔记本里忘了,一直没机会还你。”
林溪把两张童年照并放在桌面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照片上,给两个小孩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她看着照片里相似的表情,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奇妙的暖意:原来他们不仅现在都是为了实验班努力的伙伴,连小时候的模样、脾气都这么像。她想起第一次模考后,自己躲在教室角落对着历史试卷掉眼泪,江翊递来纸巾时递来的还有一颗奶糖;想起他熬夜帮自己整理《近代化探索细节手册》,在每个易错点旁边画小星星;想起他刻意疏远自己时,眼里藏不住的犹豫——所有那些曾经让她疑惑的细节,好像都因为这两张旧照片,有了更温暖的解释。
“难怪你总说我像以前的你,”林溪忍不住笑了,指尖轻轻点了点两张照片里抿着的嘴,“连拍照都爱跟自己较劲,不愿意露一点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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