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考结束的铃声响过,高二(3)班的教室终于松了口气,课桌上堆积的卷子被暂时收进书包,连空气里都少了几分紧绷的味道。林溪刚把最后一支笔放进笔袋,班主任就推门进来,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她身上:“林溪,考完试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心理辅导室的张老师在等你。”
林溪愣了一下,手里的笔袋差点滑落——她知道学校有心理辅导室,却从没去过,更没想到张老师会特意找她。旁边的陆知行立刻凑过来,一脸担心:“是不是上次焦虑症的事?老师会不会说你啊?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别担心,应该是好事,”江翊推了推眼镜,语气很稳,“张老师很温和,之前我竞赛压力大,她也找我聊过,没什么的。”
林溪点了点头,跟着班主任往办公室走。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同学说笑声,她攥着书包带的手指轻轻收紧,心里有点忐忑——虽然最近状态好了很多,但还是怕被问起焦虑症的事,怕自己说不清楚。
班主任的办公室里,一位穿着米白色毛衣的老师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看到林溪进来,立刻笑着站起来:“你就是林溪吧?我是心理辅导室的张老师,别紧张,我们就是聊聊天。”她的声音很软,像温水一样,让林溪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点。
班主任帮她们倒了两杯温水,笑着说:“张老师听说你之前有点复习压力,特意想跟你聊聊,你们慢慢说,我先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张老师示意林溪坐下,自己也坐在她对面,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先指了指窗台上的多肉:“你看那盆‘玉露’,上次被学生碰倒了,我还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慢慢养着,又长出新的叶片了。”
林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窗台上的多肉叶片饱满,透着淡淡的绿色,确实不像受过伤的样子。她没明白张老师说这个的意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人也像多肉一样,”张老师拿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偶尔会遇到点‘磕碰’,比如压力大、焦虑,就像多肉掉了叶片,只要找到适合的‘养护方式’,慢慢调整,就会恢复过来。我听校医说,你之前有点失眠、手抖,最近好点了吗?”
林溪没想到张老师这么直接,却也松了口气,如实回答:“好多了,陆知行每天给我带温牛奶,江翊还教了我解压呼吸法,现在很少手抖了,晚上也能睡得着。”
“听起来你有很好的朋友在支持你,”张老师笑了笑,眼里的光很柔和,“那你觉得,之前的焦虑主要是因为什么呢?是担心考试成绩,还是怕辜负别人的期待?”
林溪垂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水杯壁,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都有吧。我妈妈希望我考进年级前十,班里的同学都等着我答疑,我怕自己考不好,也怕帮不了大家,所以总想着多复习、多整理错题,结果越急越乱。”
“你总是在考虑别人的期待,却忘了给自己留点空间,对不对?”张老师的声音很轻,却像戳中了林溪心里的点,“就像你每天帮同学答疑、整理错题,把时间都分给了别人,却没给自己留时间休息,也没问过自己‘我现在需要什么’。”
林溪抬头看着张老师,眼眶有点红:“我总觉得,大家需要我,我不能停下来。要是我休息了,同学的问题没人解答,错题本没人整理,他们会不会考不好?”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同学更希望看到一个健康、轻松的你,而不是一个硬撑着的你?”张老师拿出笔记本,在上面画了两个圈,“这是‘你的责任’,这是‘别人的责任’。帮同学答疑是你的善意,不是你的责任;妈妈的期待是她的想法,不是你的必须。你要学会把这两个圈分开,别把别人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
林溪看着笔记本上的两个圈,突然觉得心里的某个结被解开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必须满足所有人的期待,却忘了自己也需要休息,也需要被关心。之前陆知行让她别熬夜,江翊教她呼吸法,其实都是在提醒她,要多关注自己的感受,可她却总想着“再坚持一下”。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林溪的声音有点哑,却比刚才轻松了些,“我不用逼自己做到完美,也不用怕让别人失望,对不对?”
“对,”张老师点头,语气很肯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愿意帮同学,说明你很善良;你努力复习,说明你很认真。这些就够了,至于成绩,只要你尽力了,就是最好的结果。而且,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因为你一次没考好就失望,他们更在意你是不是开心、是不是健康。”
张老师又跟林溪聊了很多,教她一个“情绪日记”的方法:每天晚上花十分钟,写下当天的情绪,比如“今天帮同学解答了三道题,很开心”“晚上做错题有点烦躁”,再写下“明天可以怎么做”,比如“明天留半小时给自己看喜欢的书”“烦躁时练五分钟呼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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