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不知何时停了,铅灰色的云层依旧低垂,沉甸甸地压在废丹峰顶。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硝石、金属锈蚀和**药渣混合的刺鼻气味。林墨站在山腰处一块相对避风的坡地前,脚下是灰黑色、板结如同岩石的硬土。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刚才灵雨滴落的地方——那个针尖大小的深色湿点,在灰败的背景中微弱得几乎要消失,却是这片死寂荒山中唯一的生迹标记。
“就是这里!”林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他放下那个装着猫薄荷灵种的、散发着诱人清香的布袋,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上。现在,他需要一块能种下种子的“田”!
没有锄头,没有铲子。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遍地狼藉的丹炉碎片和废弃药渣堆。最终,他捡起一块边缘相对锋利的、巴掌大小的黑褐色丹炉残片,又寻来几块趁手的、拳头大小的石头。
就是它们了!原始的开荒工具!
他选定以那个微小的湿点为中心,圈出一块大约半张桌子大小的区域。这里碎石相对较少,地势微微内凹,能避开最猛烈的山风,算是这片绝地里难得的“风水宝地”了。
开干!
林墨深吸一口气,握紧那块锋利的丹炉碎片,蹲下身,用尽全力朝着板结的硬土凿下去!
“锵!”
一声刺耳的金石交击声!碎片边缘与硬土猛烈碰撞,溅起几点火星!巨大的反震力顺着碎片传到林墨手上,震得他虎口发麻,指骨生疼!再看地面,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和几道细微的裂痕!
这土……简直比铁还硬!
饥饿带来的虚弱感阵阵袭来,胃里火烧火燎。但他咬紧牙关,再次举起碎片,更用力地凿下!
“锵!锵!锵!”
单调而刺耳的敲击声,在死寂的废丹峰山腰孤独地回荡。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手臂的酸痛和虎口的剧震。汗水很快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混合着之前淋湿的雨水,黏腻冰冷地贴在身上。头顶那对黑色的猫耳,因为全神贯注和用力而微微向后绷紧,警惕地竖立着。
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大半天过去,他才勉强用碎片和石头“凿”开了一小片地表的硬壳,清理出脸盆大小的地方,下面依旧是板结的硬土,而且混杂着更多细小的碎石。
“呼…呼…”林墨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刚刚开出的浅坑里,瞬间就被吸干。身后的猫尾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沾满了泥浆。太慢了!这样下去,别说种地,饿都能饿死!
不行!必须用【灵雨术】软化土地!
他挣扎着爬起来,再次集中精神。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意念沟通尾巴似乎顺畅了一丝。他努力想象着细密的灵雨洒落,同时驱动尾椎的肌肉——
黑色的猫尾巴,带着一种生涩的滞涩感,先是微微抬起,然后猛地向下一甩!
**啪嗒!**
一滴黄豆大小的、晶莹剔透的灵雨水珠,从尾巴尖甩出,精准地滴落在他刚刚费力清理出来的浅坑中央!
“滋……”熟悉的轻响,水珠瞬间没入干渴的硬土,留下一个深色印记。
有用!但一滴……太少了!
林墨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不再追求单次甩出的水滴大小,而是尝试加快频率!意念如同无形的鞭子,一次次抽打在控制尾巴的神经上!
甩!甩!甩!
黑色的尾巴,在他的强行驱动下,如同一个不听话的钟摆,开始以一种略显僵硬、但速度明显加快的频率左右甩动起来!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水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从尾尖甩出,虽然每一颗都只有米粒大小,但胜在频率够快!它们接连不断地滴落在同一片区域。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林墨额头、鬓角滚落。每一次甩动尾巴,都伴随着巨大的精力消耗,仿佛不是在甩动一条肢体,而是在推动一座沉重的水车!他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呼吸粗重,眼前阵阵发黑。身后的尾巴更是传来一阵阵酸麻胀痛的感觉,仿佛肌肉快要撕裂!
但他不敢停!牙齿深深陷入下唇,鲜血的腥咸味在口腔蔓延,刺激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坚持!再坚持一下!**
终于,在甩出了近二十滴微小灵雨,几乎榨干最后一丝力气后,那片被集中“灌溉”的浅坑区域,泥土的颜色明显加深了!虽然依旧坚硬,但表层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软化迹象!
林墨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他强撑着,几乎是爬过去,用颤抖的手指去触碰那片被灵雨浸润过的泥土。
指尖传来的触感,不再是之前那种岩石般的坚硬冰冷,而是带上了一丝……微弱的松软?虽然依旧紧实,但至少能用指甲抠进去一点了!
“哈……哈哈……”他发出嘶哑的笑声,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极度的疲惫。顾不上休息,他立刻抓起那块丹炉碎片,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着这片被灵雨初步软化的区域边缘,狠狠地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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