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三年十一月初九辰时,义州城外的号角声划破晨雾,多尔衮率东路军中军踏上前往京畿道的征程。玄色战旗在寒风中舒展,正白、镶白与正蓝旗降兵的甲胄反射着冷光,四万大军列阵前行,马蹄踏过积雪的路面,留下整齐的印记。
“十四哥,图赖的先锋骑兵已出发一个时辰,按计划,午时便可抵达坡州城下。”多铎策马与多尔衮并行,手中马鞭指向前方,“吴拜、准塔已率降兵提前张贴布告,称‘清军不扰百姓、善待降兵’,坡州守将金弘业是个文官,恐不会顽抗。”
多尔衮点头,目光扫过身旁的范文程:“范先生,沿途城镇的安抚文书可已准备妥当?若守军投降,需即刻任命降官暂管政务,收集粮秣补给,不得延误进军。”
范文程躬身道:“王爷放心,文书已按‘分镇治理’原则拟好,每座城镇设‘理事官’一名,由清军将领与朝鲜降官共同任职,粮秣收集按‘借征’名义,战后以岁贡抵扣,可减少百姓抵触。”
说话间,前方传来探马回报:“王爷,图赖将军已抵达坡州,守将金弘业见清军势大,且布告承诺不扰百姓,已开城投降,正等候王爷处置。”
“很好。”多尔衮勒住马缰,对刚林道,“传令图赖,留五百兵力驻守坡州,由准塔率降兵接管粮库,主力继续向高阳推进;令萨木什喀从义州调运粮秣,补充坡州库存,确保后续部队补给。”
“属下遵令!”刚林躬身领命,转身去传达命令。
午时许,东路军抵达坡州城外。金弘业率城中官员出城迎接,身着官服,手持降表,躬身道:“坡州守将金弘业,见过大清睿亲王。下官愿率全城百姓归降,恳请王爷善待子民。”
多尔衮翻身下马,扶起金弘业,语气温和:“金大人深明大义,本王甚慰。坡州百姓可安心生活,清军绝不抢掠;城中官员暂留原职,协助准塔治理,待征朝结束后,由朝廷另行任命。”
准塔此时上前,对金弘业道:“金大人,烦请即刻带我前往粮库清点库存,按王爷令,需‘借征’粮米两千石,战后凭文书抵扣岁贡。”
金弘业连忙应道:“下官这就引路!”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多铎低声道:“十四哥,这金弘业是朝鲜户曹判书李弘业的族弟,留他任职,恐会暗中与汉城联络。”
“无妨。”多尔衮道,“我们需借他安抚民心,且坡州有清军驻守,他若敢异动,便以‘通敌’论处——正好杀鸡儆猴,让后续城镇的降官不敢妄动。”
未时初,图赖派人来报:“王爷,高阳守将李尚志(非平安道逃来的李尚志,为同名汉臣)率两千临时征召的百姓守军,在城外列阵抵抗,称‘愿为朝鲜尽忠’。”
多尔衮冷笑:“临时征召的百姓,未经训练,不足为惧。令图赖派伊图率五百轻骑,绕后夹击,同时喊话劝降,若半个时辰内不降,便下令攻城。”
半个时辰后,前方传来捷报:“李尚志的百姓守军见清军夹击,军心动摇,纷纷溃散,李尚志被伊图生擒,高阳已破!”
多尔衮点头,对多铎道:“十五弟,按原计划,你率镶白旗五千人即刻前往南汉山城,佯装攻城,牵制李时白;记住,只许造势,不可真攻,若李时白出兵,便且战且退,务必将他困在南汉山,不得让他回援汉城。”
多铎抱拳应道:“十四哥放心!小弟定让李时白误以为清军主力在南汉山,不敢妄动!”说罢,率穆哈连、阿尔津等将领,策马离去。
同日未时,南汉山城外,多铎率五千镶白旗士兵抵达。他令士兵在城外十里处扎营,点燃数十堆烟火,擂鼓呐喊,同时令工匠连夜赶造攻城云梯、假炮(以木架伪装红衣大炮),制造“清军主力攻城”的假象。
“穆哈连,你率两千人在城西佯攻,燃放火箭,高喊‘攻克南汉山,直取汉城’;阿尔津你率一千人在城东巡逻,拦截朝鲜探马,防止他们摸清我军兵力;剩余两千人随我在城南列阵,摆出主攻姿态。”多铎站在营前,部署道。
穆哈连皱眉道:“王爷,我们只有五千人,若李时白率两万兵力出击,恐难以抵挡。”
“他不会。”多铎道,“李时白生性谨慎,且汉城安危未卜,他若出击,南汉山城空虚,恐被清军偷袭——我们只需造势,让他以为清军主力在此,便会死守不出。”
果不其然,南汉山城内,李时白接到探报,称“清军主力数万人抵达城外,正准备攻城”,顿时大惊。他召集将领议事,道:“清军来势汹汹,南汉山城是汉城屏障,若失守,汉城危矣!传令下去,加强城防,紧闭城门,派探马摸清清军兵力,若敌众我寡,便坚守待援,不可出战!”
副将郑蕴道:“将军,若清军真要攻城,我们两万兵力足以抵挡,不如主动出击,挫其锐气?”
“不可!”李时白摇头,“清军刚破义州、坡州,士气正盛,且多为八旗骑兵,野战我们不是对手。待探马回报兵力,再做决断——若清军兵力真如探报所言,我们便坚守,等待汉城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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