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技终知剑术神,帝心纳士授要津。
白蜡棍演缠丝劲,青石板传透骨真。
骑战当融擒敌巧,戍防须得护躯臻。
三功合一砺锋刃,待斩胡尘靖塞尘。
“叮!”
一声清脆悠扬、宛如龙吟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演武场!
史阿点向刘禅后颈的剑指,在电光火石间变点为弹,极其精准地弹在了激射而至的刀鞘尖端!那蕴含了刘禅全身力道与旋转惯性的沉重刀鞘,竟被这看似轻巧的一弹,硬生生改变了方向,“嗖”的一声斜飞出去,深深插入远处一块青石之中,直没至柄!石屑纷飞!
而史阿抓向刘禅咽喉的左手,也在刘禅那“玉碎锁喉”的搏命一抓及体前,化掌为拂,衣袖如流云般在刘禅左腕处一拂一带!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巨力传来,刘禅那凌厉绝伦的锁喉爪顿时被带偏,擦着史阿的衣襟掠过!
两人身影一触即分!
刘禅噔噔噔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右肩被点中处依旧隐隐作痛,气血翻腾。史阿则飘然落地,气息匀长,布衣之上连一丝褶皱也无。
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演武场!落针可闻。只有青石地面被刘禅踏出的细微裂痕,以及远处那柄深陷石中的带鞘环首刀,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兔起鹘落、凶险绝伦的交锋。
高台上,姜维紧握剑柄的手心已满是冷汗。魏延脸上那丝倨傲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与一丝后怕。他自忖若身处陛下之境,面对史阿那如鬼似魅的身法、洞穿金石的指力,绝无可能在那连环杀招下全身而退!更遑论最后那精妙绝伦的弃刀搏命与史阿举重若轻的化解!
黄皓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好!好一个“燕返”!好一个“四两拨千斤”!”刘禅长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眼中非但没有挫败,反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激赏,如同熔炉中投入了炽热的精铁,“史君之技,已臻化境,通神入微!朕这沙场搏命之术,在史君面前,倒显得粗陋不堪了。”
史阿肃然拱手,脸上首次露出一丝由衷的叹服:“陛下过谦!陛下之‘黑龙’、‘破风’,实乃史阿生平仅见!其势如狂龙出渊,其意狠绝惨烈,无半分花巧,招招皆奔着分生死、毁敌躯而去!尤其是最后那弃刀一搏,锁喉之决绝,更是深得沙场‘狭路相逢勇者胜’之三昧!此等战阵杀伐之术,非经百战浴血,断难有此神髓!史阿所习,多乃江湖技击之道,讲究分寸毫厘,与陛下所修,实为殊途同归之两极!陛下根基之雄浑,应变之迅猛,意志之坚韧,史阿深为感佩!此战,史阿不敢言胜,陛下亦未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柄深陷石中的刀,语气郑重无比:“更难得者,陛下身居九五,竟能深谙此等搏命之技,且造诣精深若此!史阿……心服口服!愿倾尽所能,为陛下磨砺爪牙!不知陛下先前所言‘总教练’之职,可还作数?”
“哈哈哈!”刘禅朗声大笑,胸中块垒尽去,豪气顿生,“史君此言,正合朕意!此战酣畅淋漓,朕受益良多!朕岂是食言之人?”他大步上前,亲手扶住史阿欲行礼的手臂,目光灼灼,“即日起,拜史阿先生为‘国子监武学总教习’!兼领‘铁卫营’、‘龙鳞营’技击总教官!秩比二千石!赐‘龙渊’剑一柄,凭此剑,可随时入宫奏对,校场演武,三军将士,凡技击操训之事,皆听先生调遣!”
“臣,史阿!领旨谢恩!”史阿不再推辞,深深一揖到底。当他再直起身时,那柄由黄皓捧上的古朴长剑“龙渊”已悬于腰间。剑未出鞘,一股沉凝如山、锋锐内敛的气息已悄然弥漫,与他整个人融为一体。
翌日,铁卫营校场。
烈日当空,晒得青石板地面腾起氤氲热气。数百名精锐甲士列成整齐方阵,汗流浃背,鸦雀无声。他们皆是百里挑一的悍卒,此刻却个个屏息凝神,目光敬畏地聚焦在场中那个布衣身影上——新任总教官,史阿。
史阿身侧,站着刘禅新近钦点的两名副手:铁卫营都尉张嶷,龙鳞营骁骑校尉傅佥。张嶷沉稳干练,傅佥年轻锐气,两人皆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悍将,此刻却如学生般恭敬。
史阿手中并无“龙渊”,只持一根三尺长的白蜡木棍。他目光扫过阵列,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陛下之‘黑龙十八手’、‘破风八刀’,乃沙场血火淬炼之精华,招简意赅,狠辣绝伦,乃搏命护国之术!然,”他话锋一转,手中木棍随意地挽了个棍花,动作飘逸流畅,不带丝毫烟火气,“沙场搏杀,瞬息万变。敌非木偶,甲胄在身,兵器各异。若一味追求‘分生死’之惨烈,遇高手或重甲之敌,易为所乘,徒耗己力。”
他忽地踏前一步,木棍如毒蛇吐信,直刺前排一名魁梧什长的胸腹!速度看似不快,角度却刁钻至极,直指甲胄连接缝隙!那什长本能地欲以刀格挡,史阿手腕却极其微妙地一抖、一缠!木棍前端如同活物般绕开了刀锋,棍身如藤蔓缠树,轻轻贴在了什长持刀的手腕上,一绞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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