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禁苑较技

汉苑风微日色高,剑师投效驾星轺。

玄衣帝子携刀至,素袂高人按剑遥。

探爪黑龙藏诡谲,返身飞燕显轻骁。

相逢何必分高下,只为江山砺锐矛。

景耀九年孟夏四月,锦官城。

肃政廉访司的蹄铁碾过蜀都官道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回响,邓芝的缇骑如墨色冰河继续向益州深处渗透。未央宫的暖阁内,刘禅指尖拂过萨鲁曼献上的那张粗粝西域图,龟兹的金帐卫、疏勒的磐石营、乌孙的狼群轻骑……万里风沙裹挟着金戈铁马与泼天财富的幻影,在他胸中冲撞奔涌。

“陛下,宫门郎奏报,有一人于宫外求见,自称史阿。”黄门丞黄皓轻步趋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异样,“其人…气度迥然,言乃为陛下《砺锋十策》及安养荣军诸事所感而来。”

“史阿?”刘禅眉峰微挑,这名字如一道无声的惊雷劈入他纷繁的思绪。王越之徒!汉末剑术之巅!其师王越之名,曾令雒阳公卿侧目,灵帝亦曾欲召为帝师而不得。此等人物,竟为蜀地新政所引?“宣!”刘禅霍然起身,眼中连日阴霾被一道锐利的光刺破,“引至禁苑演武场!着卫尉亲领铁卫,清场戒备!再密传姜维、魏延,速至演武场观礼!”

禁苑深处,演武场。

青石地面被清扫得光可鉴人,反射着孟夏略显炙热的阳光。铁卫营甲胄森严,执戟环立,将偌大场地围得铁桶一般,肃杀之气隔绝了苑外的鸟鸣。姜维与魏延奉密旨匆匆而至,立于场边高台,皆是戎装在身。姜维沉静的目光中带着探究,魏延则抱着双臂,下颌微扬,冷峻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挂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他不信什么天下第一的名头。

场中,一人独立。

布衣麻鞋,身无长物。正是史阿。他身形并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削,然站在那里,却似一柄收入最朴素剑鞘的绝世名锋。无锋无芒,却令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下沉。风掠过他鬓角几缕霜色,衣袂却纹丝不动。他只是静静站着,目光平视前方宫门方向,周身无半分凌厉气势外泄,却让高台上的姜维瞳孔微缩,魏延环抱的双臂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宫门开处,刘禅大步而来。他亦未着龙袍冕旒,仅是一身玄色劲装,腰悬一柄式样古朴的环首直刀,正是军中制式。步履沉稳,渊渟岳峙。

“草民史阿,拜见陛下!”史阿抱拳躬身,动作简洁如尺量,无一丝多余。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穿透整个寂静的演武场。

“史君不必多礼。”刘禅行至场中,与史阿相隔十步站定,目光如电,直视对方,“久闻史君乃王越先生高足,剑术通神。朕推行《砺锋十策》,本为强军固本,安养伤残袍泽,乃分内之事,竟能引动史君远道而来,实乃大汉之幸。不知史君此来,有何指教?” 他言辞恳切,开门见山,帝王威仪中带着对武学宗师的敬重。

史阿直起身,迎上刘禅的目光,那眼神澄澈如深潭,无波无澜:“陛下过誉。草民浪迹半生,所求不过‘心安理得’四字。陛下所行《砺锋十策》,汰弱留强,军中为之一新;‘碰瓷’之案,明正典刑,市井奸邪震慑;尤是‘荣’字安养钱、‘忠烈屋’、‘荣军四柱’之策,令为国伤残者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壮有所用,此乃仁心映日月,义举动乾坤之举!草民闻之,如久旱逢甘霖。”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股沉甸甸的力量,“先师在世时尝言,‘武’之极致,非止于技,更在于护国安民,守心中正道。陛下所为,正合此道。史阿不才,愿以手中残剑,附陛下骥尾,为这朗朗乾坤,为这伤残将士身后之安,尽绵薄之力。故此而来,非为指教,乃为投效!”

“好!”刘禅眼中精光暴涨,一声断喝如金铁交鸣,“史君心怀家国,朕心甚慰!然朕亦闻,武道之诚,贵乎切磋印证。今日天朗气清,朕见史君,如见神锋在匣,不试不快!朕习武多年,偶得几式粗浅手法,名曰‘黑龙十八手’、‘破风八刀’,皆为沙场搏命之术,取其简、狠、毒、绝!不知史君可愿下场,与朕切磋,点到为止,以武会友?”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黄皓脸色发白,几乎要出声劝阻。姜维眉头紧锁,手已下意识按在剑柄。魏延则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眼神灼灼,充满了期待——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天下第一”,在陛下那套狠辣诡谲的搏杀技下,能撑几合!更想看看,陛下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底牌!

史阿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旋即化为郑重。他再次抱拳,腰身微沉:“陛下既有此雅兴,史阿敢不从命!请陛下赐招!” 话音落,一股无形的气场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散开来,脚下微尘不起,十步之外的刘禅却感到衣袂无风自动。

“看刀!”

刘禅更无废话,一声低吼如虎啸山林!左脚猛踏地面,青石砖竟发出轻微“咔嚓”裂响!身形如绷紧的强弓骤然释放,玄色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利箭,直扑史阿!人未至,那股在无数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惨烈杀气已如实质般汹涌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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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汉之墨色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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