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都的清晨,被一片素白笼罩。天色未明,城中的军民便已自发聚集在临时搭建的灵堂外。白幡在微凉的秋风中轻轻摇曳,纸钱如雪花般飘落在青石板上,空气中弥漫着香烛与悲伤的气息。
灵堂正中,老夫人的灵柩静卧在百花丛中。柩木选用的是上等的楠木,这是楚宴特意命人从百里外的林场运来的。棺椁上覆盖着一面绣有祥云纹样的白色锦缎,这是红鸾女兵队的姑娘们连夜赶制的。灵前供奉着时令鲜果和精致的点心,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仿佛在诉说着生者对逝者的无尽思念。
楚宴身披粗麻孝衣,跪在灵柩左侧。他挺直的脊背微微前倾,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苏晚跪在他身侧,头戴孝巾,一身素绮,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衣襟。两人并肩跪在灵前,接受着北疆军民的吊唁。
"老夫人一生行善积德,如今仙逝,实在令人痛心!"一位白发苍苍的流民老者,在孙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到灵前。他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过灵柩,老泪纵横:"那日若不是老夫人将自个儿的粥饭分给老朽的孙儿,这孩子怕是熬不过那个寒冬。老夫人放心,我们一定跟着楚将军和苏夫人,好好建设昭都,不辜负您的期望!"
老者深深三拜,每一次叩首都极其郑重。他身后的孙子也跟着跪下,稚嫩的脸上满是哀戚。
前来吊唁的军民络绎不绝。有身经百战的老兵,有刚刚安顿下来的流民,有手上还沾着泥土的工匠,还有红鸾女兵队的姑娘们。他们或持白菊,或捧自制的糕点,或仅仅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自发地为老夫人守灵。灵堂内很快就摆满了各色祭品,有军营伙房特意蒸的寿桃,有流民妇女缝制的布鞋,还有孩童们采集的野花。
灵堂外,霍奔、叶红鸾、阿苦等将领也身披麻衣,维持着秩序。霍奔的独眼中泛着泪光,他想起老夫人初到昭都时,还特意关心过他受伤的眼睛,亲自为他调配药膏。叶红鸾紧抿着唇,手一直按在剑柄上,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压抑内心的悲痛。
楚宴看着眼前络绎不绝的吊唁者,心中充满了感动。他知道,老夫人虽然刚到昭都不久,但她的善良和慈爱,已经如春风化雨般滋润了每一个人的心田。他对着灵柩深深一拜,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完成老夫人的遗愿,平定天下,让百姓们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
三日后,老夫人的葬礼正式举行。天刚蒙蒙亮,昭都的城门上就挂起了白色的灯笼。楚宴下令,全军缟素,为老夫人送葬。令下之时,整个昭都仿佛被白雪覆盖——士兵们换上白色的战袍,百姓们找出最素净的衣裳,就连商铺门前的招牌也都蒙上了白布。
送葬队伍从灵堂出发,缓缓穿过昭都的街道,朝着城外的墓地走去。三十二名精壮士兵抬着灵柩,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灵柩后方,楚宴和苏晚并肩而行,两人都面色憔悴,却仍强撑着挺直脊梁。
街道两旁,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他们有的手持白幡,有的撒着纸钱,有的低声哭泣。一位抱着婴孩的妇人突然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老夫人,您走好!那日若不是您赠药,我的孩儿早就......"她的话语被淹没在众人的哀哭声中。
苏晚扶着灵柩,泪水不停地滑落。她想起小时候,祖母总是在油灯下教她识字读书,那温暖的手掌,那慈祥的笑容,如今都成了永远的回忆。楚宴紧紧跟在她身边,时而轻抚她的后背,默默地为她支撑着身体。
送葬队伍来到城外的墓地。这里背靠青山,面朝昭都,是楚宴亲自选定的风水宝地。墓穴早已挖好,四周摆放着苍翠的松柏。在低沉的法号声中,灵柩被缓缓放入墓穴。楚宴和苏晚上前,各执一把黄土,轻轻撒在灵柩上。
"祖母,您安息吧。"苏晚的声音哽咽,"晚儿一定会牢记您的教诲,做一个对得起天下百姓的人。"
楚宴也沉声道:"老夫人放心,我会用生命守护晚晚,守护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百姓。"
士兵们和流民们纷纷上前,帮忙掩埋墓穴。泥土落下的声音沉重而肃穆,仿佛在为这位可敬的老人奏响最后的挽歌。很快,一座新坟出现在众人面前,墓碑上刻着"慈祖母苏老夫人之墓"几个大字。
葬礼结束后,苏晚独自站在墓前,望着新立的墓碑,心中百感交集。秋风拂过她的孝巾,带来远处百姓的啜泣声。她突然转身,对着尚未散去的军民们,高声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各位将士们!我的祖母一生善良,最是心疼百姓。她常对我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今她老人家仙逝,我想以她老人家的名义,设立一座'义仓',专门救济那些贫困的百姓和无家可归的流民。以后,凡是昭都境内有困难的百姓,都可以到义仓领取粮食和衣物!"
人群先是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好!苏夫人英明!老夫人仁德,苏夫人仁德啊!"感激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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