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黑暗彻底笼罩大地,屋内漆黑一片。
木瑜看不清季景亦此刻神色如何,却听见他声音如常地柔声说着:“时候不早了,叔叔阿姨该担心你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按住他的肩膀微微直起腰,俯身和他额心相抵:“季景亦,答应我,不论你今后有任何打算,都要告诉我,不许隐瞒我,否则……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昏暗之下,两颗灼热的心紧密相贴,毫无间隙。
季景亦单手护在她腰侧,抬眸对上她的眉眼,眸底随着轻扬起的唇角展露浅淡的星光:“好。”
木瑜不安的心,随着他温和的声音微微落到实处,她悄悄松了口气,低头在他左右两边脸上各亲了一下,笑着说:“走吧,回家。”
时间已经很晚,他们从大院里出来,直到走回木家也没见着一个村民。
木家附近的空地前,木瑜捏捏季景亦的脸又揉揉他的头发。
她有些贪恋柔顺的手感,借着告别的空隙把他乖巧柔顺的头发揉乱又理好,理好又揉乱。
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挥了挥手,转身进院子。
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季景亦却忽然从背后拥住了她。
木瑜正准备回头打趣两句,季景亦却松开了手,并按着她的肩膀,柔声说:“别回头,走吧,我看着你进去。”
木瑜心底那股不安猛地涌上来,她喉咙发紧,声音有些哑:“季景亦,你答应过我不会隐瞒我,就一定会做到的,对吧。”
良久,就在木瑜一颗心将要坠地时,季景亦才轻而又轻地‘嗯’了一声。
季景亦:“别担心,我——”
恰此时,木母刚好从院子里出来,朝他们吆喝了一声:“傻站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进院。”
木瑜没能听见季景亦后半句话究竟说了些什么。
当她回头想要追问,季景亦却已经先一步转身离开,隐于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声无息。
木母那边还在喊木瑜,木瑜只好先进了家门。
不远处的墙根下,季景亦深深遥望着木家,好半晌,他叹息着吐出一口浊气,彻底隐入黑暗。
院子里,木父木母正在吃西瓜,见着闺女回来了,笑着递了一块给她。
木瑜接过西瓜却看也没看就放到一边。
她满脑子都是季景亦今晚反常的一幕幕,简直就像是在变着法和她做永久道别似的。
她挽上木父的胳膊,着急地说:“爸,你赶紧派人去卫生所守着,务必看管好季朗,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他。”
木父愣了一瞬,疑惑地眨眼,嘴上还茫然地问着:“为啥啊?”,手里已经放下西瓜,站起来理了理裤腿就往外走,准备叫几个人去卫生所守着。
他了解自家闺女,以她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种要求。
既然闺女发话了,那他照做就是了。
隔天清早,木瑜出门前,神情凝重地拉着木父说了几句话,木父点点头,抹了把脸就往大队走。
一连数日,木瑜几乎无时无刻不守在季景亦身边,生怕他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到了夜里,实在不能守着季景亦,就悄悄拜托林辰还有熟络的几个知青帮忙照看。
但连着几天下来,季景亦半点异样都没有,行动轨迹全都和平时没有区别,更没提起季朗半句,就仿佛忘了这个人似的。
木瑜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
可她心里始终不安。
总觉得一切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是一场平静的假象。
她没办法向任何人解释这种不安的根源,只有季景亦出现在视线以内,才能稍显心安。
这天下午,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大家伙急急匆匆将所有谷子收回粮仓,聚在大院里避雨闲聊。
木瑜收谷子时和季景亦走散了,她在大院里找了一整圈也不见季景亦的身影,连日来盘踞在心头的强烈不安在这一刻达至顶峰。
叮当突然间冒了出来,捂着脸尖叫大喊:“不好啦!季景亦从卫生所把他爹掳走了!”
木瑜的心猛地坠到谷底。
她想也没想,拔腿便往外跑,走出去几步,又匆匆回来对一位长辈说了什么,转头便扎进雨里。
雨势渐渐转小,但土路经雨淋湿后变得异常泥泞,每走一步,鞋底就会沾上一大片泥土,一不小心就陷进一摊烂泥里,难以前行。
木瑜脚步不停,一秒也不敢耽误,急急按照叮当提供的方向往后山跑。
紧赶至山脚,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抬头望着眼前巍峨的高山,微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意:“他……曾经就是在这里选择结束生命的吗?”
叮当迟疑了一瞬,点点头。
木瑜抹去脸上的雨水,露出苍白的脸。
一瞬间,原世界里的季景亦似乎在她眼前和记忆中的他重叠,她有那么一刻产生怀疑,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难道全都是无用功,他最终还是会走上原轨迹。
可也仅仅只有一瞬,她眼底重新浮起坚定,迈步朝山上走去,毫不犹豫。
雨后初晴,山林之间仍氤氲着潮湿的雾气,缠绕在林间与山腰,像一层未散的轻纱。
季景亦静静伫立在山顶,眸光穿过雾意,望向起伏不尽的山脊。
风吹过,衣摆轻扬,他眺望着远方,平静的眸底盈满说不出的哀切思念。
在他脚边,躺着一个反手被绑的男人,男人嘴被堵着,眼神凶狠恶毒地瞪着季景亦:“呜……呜!”
季景亦对男人的挣扎视而不见,他走到男人身边,拔掉男人嘴里的破布。
男人的咒骂顷刻间如倒豆似的往季景亦身上砸:“季景亦你个挨千刀的臭小子赶紧给老子松开,老子遭了几辈子的孽才摊上你们两个祸害,对自己亲老子动手,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是要遭天谴的!”
季景亦漠然地看着季朗:“是你害死了我母亲。”
是称述,丝毫没有疑问。
无需任何查证,他已经确信母亲的死和季朗脱不了关系。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季朗。
那日在会议室质问季朗时,他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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