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怀兄,这是蔺擅自替你作的一幅画”
“你这画技当真是…精妙绝伦…”他怔怔接过
想他生为文府嫡次子,见过无数墨画,那些被传成前无古今,后无来者的画竟比不得他随手一画,仿若镜中花水中月被墨水浮现
画中的他穿着的便是沈观蔺给的衣袍,明明算不得精细,可画中的他眉眼中皆是傲骨,横眉冷凝,周身矜贵的气质浮现,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当年春风得意的自己
“虚怀兄过奖了”他不自在挠了挠头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画技竟达到了这种拟人(ni,ren)地步,他只是顺从了心中的想法,却不想如照镜一般将人画得如此栩栩如生
“虚怀兄若不嫌弃,还请收下此画,待到来日蔺有闲银,便买上等的宣纸替你再作一画!若是点好颜色,定比现在更好”
“多谢”
两人又迈步赶往镇集
夕阳将身影拉长,然后两道影子慢慢纠缠住
天色黑下来了,落日也即将说再见
“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观蔺兄好学问”
“过奖了…”他红了脸
因着经费不多,沈观蔺只要了一间房
连着走了近五个时辰(差不多十个小时),赶路时不觉什么,如今停下来了只觉得脚疼极了
文虚怀看了看破旧的鞋子
“哎…”
他还是过惯了好日子了,只是五个多时辰脚就疼得不行了,离京城还有一个月的路程
这一个月,他又该怎么赶到呢?
他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悲凉
一盆水出现在眼前,他愣了愣
“泡泡脚吧,里面我放了药,泡一下就没那么疼了,我看了一下你的脚量,你的鞋子小了,这个是我在掌柜那给你买的新鞋,你等会儿试试”
文虚怀怔怔看着他的侧脸“你不知道吗?”
“什么?”
“我是文家人”
“我知道,我相信文大人是被冤枉的”
“为什么?你又不知真相…”他摇头轻笑
“我观察了一下,你会武,对吗?”
“嗯,会些皮毛”
“你长得一副好颜色,若是你用这张脸去坑蒙拐骗未尝不是另一条出路,再不济你也可傍着武力去抢,去偷,可是你都没有,甚至为了能进京宁愿沦为高近谦的粗使,如此说明你品性孤高,根本不屑于做那些娼盗之事,你家中已如此艰难,你和文伯父却依旧能维持人之本性,何况文家向来救济一方,乐善好施,这是万万百姓所认定,当年之事定有一方之错,但那方显然并非文府,而是当今皇帝”
文虚怀赶紧捂住他的嘴“切莫胡说,当心隔墙有耳”
他点头
文虚怀这才松手
“谢谢你,我文家没做过的事绝不会认,总有一天,文家定能翻盘…”
“会的”他轻笑,随即继续在纸上画着
小二打来了水,文虚怀洗漱完见他还在作画不由得好奇
“你画的是谁?”
“是掌柜的,他说若我作画作得好,便免我房银”
“那看来是免定了的”
他失笑“蔺可不敢妄自估高”
“观蔺兄太过谦虚了”
他本想着等一等沈观蔺,毕竟所有银钱都是他出的,却不想自己趴在案桌睡着了
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他下意识嗅了嗅
“虚怀兄,虚怀兄?快醒醒,吃些东西吧”
“唔?”他茫然睁开眼睛“你画好了吗?”
“嗯,掌柜很喜欢,免了房银不说,还送了饭菜来,你快醒来吃点,今日赶路如此累,我们二人只吃了两块饼,这般可不行,待半夜定肚子饿”
“瞧,我就说嘛,此画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过奖,过奖。”
文虚怀观察了一下他,他饭桌礼仪极高,才情高,且脾气好,身上总有种大事小事他都能包揽的安心感
难道…
他是哪家落魄的公子?与他是旧识?
可姓沈的旧识…
那五位沈姓都位高权重,怎么可能会把这么优秀的儿子丢在这呢?
可若不是那五家,他并没有熟识的沈姓公子了…
可如果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他?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蹙眉
“虚怀兄,我吃饱了,夜色深深,我该洗漱了,你用完膳便等我来收拾,你好好歇歇”
不等他回答他已经抬步离开
沈观蔺洗漱完回来桌子已经收拾干净了
“你去哪?”
“观蔺兄,你先歇息,我这记性真是不好,忘了衣袍还未洗了,那还是观蔺兄的衣袍,实在…”他红着脸再说不下去
“无碍,衣袍我已清洗晾晒好了,你来,我替你的腿上些药”
直到他走至床边,文虚怀还在原地低着头
“怎么了?”
“无…无碍…”太丢脸了…衣食住行都是别人解决了,如今连衣服也是别人洗的
亵裤是出发前两天新买的,就是大了点,刚好遮挡了文虚怀的膝盖
掀开裤子后,果然看到了已经有些化脓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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