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早就在小蝶身边存了一笔积蓄,又偷偷备下一个小金库。
单看昨晚库房被洗劫后的情形,他恐怕连这栋宅子的日常开销都快要负担不起了。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眉头又皱了起来。
皇上究竟会给自己安排个什么职位?
还有,当初他离开凌渊郡时,百姓十里相送的盛况,也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
这些念头在他心头反复盘旋,挥之不去。
唐婉清在父亲的书房里待了足足两个时辰。
父亲向来有记录的习惯,尤其是对自己学生的学业问题、品性特点,总会细细记下,以便随时提醒、督促。
可唐婉清翻遍了父亲所有的手记,竟没找到半点关于亓官千澈的记载,仿佛这个人从未在世间存在过一般。
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起身吩咐星河准备回将军府。
两人一进门,翠缕便忙不迭地吩咐丫鬟备午餐。
唐婉清刚洗漱完毕,正准备用餐,星河便来禀报,说紫菱回来了。
唐婉清示意让紫菱进来。紫菱俯身行礼后,便兴奋地讲了起来。
“夫人,您是没瞧见,这会儿楚府都快被折腾翻了!不少丫鬟婆子身上脸上都带着伤呢。”
说着,她忍不住捂嘴笑,“那陆浅浅一进楚府,就被楚世昌带回的小魔王骂‘丑八怪’。
她恼羞成怒,抽出鞭子就打了过去。
那小魔王哪吃过这亏?下手可狠了,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可别真伤着了,不然回头又该来将军府讨祛疤膏了。”星河摸着下巴调侃道。
“可不是嘛!”紫菱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陆夫人在一旁急得直转圈,想劝又不敢靠前,生怕伤了自己。
对了夫人,奴婢今日才发现,那陆府大小姐陆绵绵竟像是会功夫。
——陆浅浅和小魔王甩出去的鞭子,她都能轻松躲过,半根头发丝都没伤着。”
星河想起陆绵绵,也点头附和:“确实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下盘稳,身形又轻盈,体质瞧着也不错。”
正说着,星瞳走进来俯身行礼:“夫人,上官姑娘求见,瞧着郡主像是有急事。”
唐婉清微微一怔——上官文茵什么时候回京城了?
她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让丫鬟撤了碗筷,吩咐紫菱下去用饭。
自己稍整衣衫,跟着星河、星瞳往前厅走去。
还没进大厅,就见一道粉色身影在厅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
唐婉清微微一顿:上官文茵向来恬静文雅,这般急得坐不住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
“婉清,求你件事!”上官文茵一扭头瞧见她,便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语气急切。
唐婉清嗔怪地瞥了她一眼:“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求’字?”
“婉清你真好!”上官文茵眼睛一亮,随即压低声音,脸颊微红,“你……你帮我藏一个男子吧?”
唐婉清刚要坐下,闻言猛地一顿,微微一趔趄。
星河眼疾手快扶住她,满眼八卦地看向上官文茵。
“你慢慢说,什么男子?吓我一跳。”唐婉清抚了抚心口,定了定神。
上官文茵羞涩一笑,这才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她前些日子随师父游学,被两个醉酒的无赖纠缠。
是一个陌生男子出手相救,只是那男子因此也受了伤。
“哟,英雄救美啊?就是这英雄听着有点弱。”星河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插话。
上官文茵脸颊更红,瞟了星河一眼,被打趣也不生气。
她继续小声道:“我师傅说他不是本地人。
在那一带待了有半年,他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清了。
最开始有个私塾先生看他写的一手好字就收留他在私塾教孩子。
后来私塾搬迁,先生又不能带着他走。
他就留了下来了,平时就靠帮百姓抄写书信换点银子过活。
我瞧着他可怜,就想带他回京城养伤,说不定医治一下能想起些什么……”
唐婉清看着她两颊绯红的模样,沉声问道:“你父亲知道吗?”
“哎呀婉清!我就是怕父亲知道了骂我,我才来求你的!”
上官文茵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星瞳在一旁暗自咋舌:合着您不敢藏男人,就哄着我家夫人替您藏?
唐婉清思忖片刻:既然上官文茵的师傅见过还同意带回来,想来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穷困潦倒时还能路见不平救下弱女子,品行应当不差;
即便失忆,仍能帮人抄写书信,可见是个识文断字的文人。
“那便先安排在我的公主府吧,皇上赐的宅子一直空着。”她点头应下。
星河挑了挑眉——能让上官小姐这般上心,还特意藏起来,这“弱鸡英雄”想必容貌不差。
若是个丑八怪,哪值得她千里迢迢带回京城?瞧这模样,分明是春心萌动了。
“太谢谢你了婉清!”上官文茵喜不自胜,抱着唐婉清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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