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的眼睛瞬间亮了,惊喜的说道。
“夫人,如果真是藏宝图咱们就发财了。”
唐婉清斜睨了一眼星河,她把盒子靠近鼻端,若有若无的气味飘出。
绿矾油?盒子夹层竟然有绿矾油!
常用机关的一种,一但有人想强行打开有机关的锦盒。
盒子夹层藏着的绿矾油就会泄露出来,盒子里的东西会瞬间化为乌有。
此刻,唐婉清已经推翻之前的想法,盒子里的秘密一定是不能示人的,一旦泄密就能要人命的东西。
好似有个答案在心头盘旋,呼之欲出。
星河屏住呼吸,看着唐婉清在闭目凝神。
她昨夜耗了一个时辰,连锁扣的影子都没找到。
盒子就像一整块木头雕刻,严丝合缝。
可是摇晃一下,里面明明有东西存在。
唐婉清脑中闪过轩辕睿渊曾给她搜罗的一本书。
《考工记》,里面记载过一种“连环榫”,需按“天、地、人”三才方位转动。
她深吸一口气,右手拇指按住最上方的锁扣花纹,向右转半圈。
左手食指同时按住左侧锁扣向左旋动半圈。
然后双手同时用力——只听“咔”一声轻响,盒身微微震动。
紧接着,她迅速将左手拇指按在最下方的锁扣上,用力一按再回拨。
三道锁扣接连弹开的脆响连成一串,像是春雪初融的轻裂声。
星河忍不住惊呼出声,可待唐婉清掀开盒盖的瞬间。
星河眼中的期待便化作了失望。
——锦盒里哪有什么牛皮宝图,只有一卷普通的宣纸静静躺着。
宣纸瞧着有些年头了,边角微微泛黄。
许是被陆铮言时常取出欣赏揣摩,纸面带着几分被摩挲得破旧软塌的痕迹。
唐婉清指尖捻起宣纸,轻轻展开。
只一眼,她便被纸上的字迹攫住了目光。
笔势如行云流水,墨色似烟霞漫染,浓淡相宜;
点画之间藏锋露芒,自显风骨——横如千里阵云,隐有卷舒之姿;
竖似万岁枯藤,暗蕴苍劲之力;
撇如利剑出鞘,锋芒凌厉却不失内敛;
捺若浪涛翻涌,舒展大气又含收束之妙。
当真配得上“铁画银钩藏雅韵,笔走龙蛇显风骨”的赞誉。
“这幅字,倒真配得上这华丽的盒子。”
唐婉清轻声感叹,随即又微微皱眉。
“只是被这般束缚在这俗气的盒子里,反倒玷污了字里的清雅。”
星河凑过来看了看,实在没觉得这字有多惊艳。
在她眼里,反倒不如自家夫人的字迹端庄灵动。
唐婉清看了一眼,发现这竟是一篇论治国之道的策论。
字里行间透着即兴挥毫的洒脱,右下角的署名更是写得龙飞凤舞,带着几分肆意张扬。
她只是读了寥寥数句,便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低低道。
“原来如此……陆铮言好大的胆子!”
“夫人,怎么了?”星河正偷偷摸着赤焰软乎乎的肚皮,见唐婉清神色不对,忙停下手问道。
“这个陆铮言,竟敢科举舞弊,找人替他提前答题!”
唐婉清说着,简要解释道。
“当年陆铮言便是凭着一篇治国策论得皇上青眼,被大力称赞,直接提拔进了工部。
众人都以为他会大放异彩,可他在工部待了四年,始终平平无奇。
后来皇上便下旨让他去了凌渊郡。
听说他在凌渊郡做得还算不错,百姓对他评价颇高……”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龙飞凤舞的署名上——亓官千澈?
唐婉清心头猛地一跳,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上一世她八岁时,因字写得潦草。
父亲曾一脸骄傲地提起,自己有个小徒弟叫亓官千澈。
一手字写得是飘渺出尘,自带风骨,且满腹经纶,四岁便能作诗断句……
只是后来,便再没听父亲说起过这个名字了。
星河听得怒火中烧,原以为陆铮言只是卑鄙无耻,没料到竟还敢如此胆大包天。
唐婉清朝她招了招手,星河连忙俯身过去。
唐婉清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星河连连点头,随后俯身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唐婉清将那卷宣纸小心收好,又把锦盒的机关一一复位,妥善藏了起来。
窗外的日光透过窗棂,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指尖轻叩桌面,眸色深沉——这陆铮言的秘密,远比她想的更复杂。
陆铮言一家回到陆府时,个个面带倦容,狼狈不堪。
宋蝉依本想凑上前,跟夫君说几句贴心话,却见陆铮言头也不回地径直闯进书房。
紧接着,里面便传来“噼里啪啦”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刺耳得让宋蝉依浑身一颤。
她心头一紧,暗自思忖,这时候还是躲着他为妙。
书房内,陆铮言枯坐在书桌前,双手因极致的愤怒而青筋暴起,手背的血管像狰狞的青蛇般突突跳动。
他脸上那副平日里的敦厚老实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眼的狠戾与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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