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怀东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鹰扬军大帅严星楚此人出身微末,却能在瘟疫、东牟夹击下站稳脚跟,手段、魄力皆非常人。他派出的商路护卫队,敢深入我西南腹地,本身就说明了其野心和实力。那个金方,身手狠辣,临危不乱,绝非普通护卫。”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更重要的是,白承恩是代表东夏皇城司的叶泰!叶泰为何如此急切地要抓甚至灭口这个金方?这背后隐藏的东西,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我们贡雪寨,已经无意中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漩涡!”
“你的意思是……”贡月的心沉了下去。
“两条路。”向怀东竖起两根手指,语气决绝,“第一,立刻将金方和他的人,连同白承恩的尸体,直接交给叶泰派来的其他人,撇清关系。但此举我们将直接得罪了鹰扬军,鹰扬军虽然远在北境,但若要报复我们,不排除会直接联系西南同盟!”
贡月脸色发白,她们本已经在西南同盟的攻击下丢失了不少地盘,否则也不会和东夏这个半壁朝廷再勾连下去。
如果鹰扬军再出手,先祖传下来的土司府真的就结束到她手里了。
“第二,”向怀东的手指重重落下,“赌一把!赌鹰扬军会来救人,赌严星楚能护住我们!我们全力保护金方,等待鹰扬军的援兵。只要鹰扬军的人到了,我们就把金方和事情的始末,包括白承恩的尸体,一并交出去!鹰扬军与叶泰是死敌,我们此举便是向鹰扬军投诚!若能借此攀上鹰扬军这棵大树,贡雪寨未来就有了依靠,再不用担心西南同盟和看叶泰的脸色行事!”
“可是……”贡月仍有顾虑,“万一鹰扬军的人没来,或者来得太晚……叶泰的人先到了呢?或者……西南同盟那边……”
“没有万全之策!”向怀东打断她,目光灼灼,“乱世之中,首鼠两端只会死得更快!我们必须选一边站!叶泰代表的是东夏,是腐朽的旧秩序,他们视我们为草芥,只知利用和压榨!而鹰扬军,是新兴的势力,那个金方在生死关头都不愿独自逃生,其治下风气可见一斑!阿月,雪儿,这是我们贡雪寨千载难逢的机会!与其永远窝在山里,看人脸色,不如搏一个前程!”
贡雪眼中燃起火焰:“阿爹说得对!阿娘,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贡月看着丈夫和女儿决然的眼神,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好!就按怀东你说的办!雪儿,立刻加强寨子戒备!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怀东,金方那边……你去安抚,告诉他,只要他安分待在牢里,我贡雪寨保他平安,等他的人来!”
“是!”贡雪和向怀东齐声应道,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然而,就在贡雪寨紧锣密鼓准备迎接未知风暴时,一个不速之客,已经悄然抵达了贡江城外。
此人正是叶泰派出的另一名得力心腹——郑淮。
郑淮比白承恩更谨慎,也更阴狠。
他抵达贡江城后,没有立刻联系贡雪寨,而是先去了城内的皇城司设在西南的一个隐秘联络点。
“白承恩还没消息?”郑淮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眉头紧锁。
“回郑爷,白大人昨日午后带人去了贡雪寨,说是去提人,至今未归。按约定,他昨晚就该派人送消息出来。”联络点的负责人低声汇报。
郑淮的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白承恩虽然贪婪,但办事还算牢靠,尤其这次是叶大人亲自交代的要事,他绝不敢怠慢。
“贡雪寨那边有什么异常动静?”
“暂时没有。寨门紧闭,守卫森严,和往常一样。”
“一样?”郑淮冷笑一声,“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承恩失联,贡雪寨却平静如常?哼!带上我们的人,我亲自去贡雪寨走一趟!”
他决定不再等待。
直觉告诉他,白承恩出事了,而且很可能与那个叫金方的草原小子有关!
贡雪寨内,地牢深处。
金方身上的伤口涂了药膏,火辣辣的痛感减轻了不少。
他吃饱喝足,正盘膝而坐,努力调息恢复体力。
向怀东亲自来看过他一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复杂地告诉他“安心等待”。
金方明白,这是贡雪寨选择了站在鹰扬军这边。
但这份“安心”背后,是巨大的压力和未知的风险。
他在等,等余统领。
突然!
“呜——呜——呜——!”
低沉而急促的号角声,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骤然划破了贡雪寨傍晚的宁静!
紧接着,寨墙方向传来了嘈杂的呼喊声、兵刃碰撞声,以及零星的弓弦震动声!
金方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
来了!是敌是友?
他冲到牢门铁栅栏前,拼命向外张望,但只能看到昏暗的通道和摇曳的火把光影。
“怎么回事?”他朝着外面守卫吼道。
守卫脸色发白,握着长矛的手都在抖:“有……有人闯寨!打着……打着大夏的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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