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被金方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的“大小姐”,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通道口。
她大步走到近前,挡在了金方和白大人之间。
火光映照着她英气勃勃的脸庞,那双上挑的眸子直视着白大人。
“白大人,这些人是我带回来的,身份未明,目的不清。按司府规定,必须经过审讯,查明来历和意图!”
白大人脸上的满意瞬间消失,变得阴沉下来。
他看向贡知府和那儒衫男子,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贡知府,向先生。贵寨的大小姐,似乎不太懂规矩啊?本官可是奉了上命而来!”
贡知府和那位被称为“向先生”的儒衫男子脸上都露出了为难之色。
贡知府看向自己的女儿,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和劝解:“雪儿,休得胡闹!白大人只是带走一个俘虏而已,有什么好审的?交给白大人便是。”
那向先生也上前一步,伸手拉着年轻女子的胳膊,低声用当地土语飞快地说着什么,语气带着安抚和劝导。
金方虽然听不懂土语,但连猜带蒙,结合眼前的情形,也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机会!
金方猛地抬起头,用他那带着浓重草原腔调、但足够清晰的汉话大声喊道:
“我是洛商护卫队的人!不是西南同盟的人!”
听着“洛商护卫队”五个字,贡知府和向先生脸色一变。
白大人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瞬间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猛地指向金方,厉声喝道:“大胆!还敢胡言乱语攀扯!贡知府!向先生!此人形迹可疑,满口谎言,定是西南同盟派来的奸细,速速把人交给我带走处置!”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沉稳官腔。
向先生转头看向金方,眼神锐利如电,用标准的大夏官话沉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是鹰扬军下的洛商护卫队的人?”
金方迎着向先生审视的目光,毫不退缩,用力点了点头,斩钉截铁:“不错!鹰扬军洛商护卫队!奉统领余重九之命,护卫商队,探查西南商路!”
他特意点出了“鹰扬军”和“余重九”的名字,就是要加重分量!
白大人彻底慌了神,他哪里想到这草原蛮子竟然敢直接亮明身份!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向先生,休听他狡辩!此人定是冒充!贡知府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没有我背后的支持,你们贡雪寨拿什么顶住西南同盟的压力!”
他再次搬出了威胁。
贡知府脸色变幻不定,眼神在金方和白大人之间游移,显然陷入了巨大的矛盾。
向先生眉头紧锁成了一个川字,他看了一眼脸色铁青、明显被白大人威胁激怒的女儿贡雪,又看了一眼被捆着却昂首挺胸、眼神桀骜的金方,最后目光落在气急败坏、已然失态的白大人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贡知府不易察觉地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白大人沉声道:“白大人,雪儿说得也不无道理。此人身份存疑,若真是鹰扬军的人……”
“够了!”白大人粗暴地打断他,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眼中凶光毕露,“我不管他是谁!今天这人我必须要带走!贡知府你想清楚后果!”
他不再理会向先生,直接对贡知府下了最后通牒。
贡知府被他如此逼迫,脸上也显出一丝怒意,但最终还是被现实的考量压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决定,疲惫地对贡雪道:“雪儿,让开吧。他……不过就是一个商队护卫,让白大人带走。”
“阿娘!”贡雪急得跺脚,还要再争。
白大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逞的狞笑,不再废话,亲自上前一步,伸手就向金方抓来!他身后那两个随从也立刻跟上。
金方的心沉到了谷底。
贡知府屈服了!
一旦被这个姓白的带走,以他刚才那掩饰不住的杀意,自己绝无生路!
不能跟他走!
拼了!
就在白大人的手即将抓住金方衣领的瞬间!
金方动了!
他全身的肌肉在刹那间绷紧如弓弦,一直被反剪捆在身后的双手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嘿!”
一声压抑的低吼从他喉咙里迸出!
借着双脚蹬地的反冲力,他整个人如同一头被激怒的蛮牛,肩膀猛地向前一顶!
这一撞,毫无花哨,纯粹是草原摔跤中最原始、最狂暴的“蛮牛冲撞”!凝聚了他所有的愤怒和求生的意志!
白大人根本没想到这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看起来已是待宰羔羊的俘虏,竟然敢反抗!更没想到他的反抗如此迅猛暴烈!
他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大力量狠狠撞在他的胸口!
“呃啊——!”
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
白大人感觉自己像是被狂奔的战马迎面撞上,胸口剧痛,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整个人双脚离地,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向后倒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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