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费听氏此番叛乱,分为两路,一路经夏州至宥州,一路过宥州至盐州。
刘克之所灭这一路,便是下宥州劫掠的那一路,因这一路并不重要,并不是精锐,主将也并不是如今的费听首领费听持国,而且他的弟弟,费听多闻。
他虽是个弟弟,却也是费听氏有名有姓的主要将领,已有献颅于京的资格,可惜,他如今只剩下一双手脚健在,刘克之只能是将他的战甲与牙旗派人送往夏州,又附战报一份,用以供诸葛爽上报朝廷请功。
虽然战报还未送出,但刘克之对于朝廷如今的尿性早已了然于胸。大规模的赏赐是可不能的,顶多给他加官。
至于升他的职官,还得看与朝中宦官的关系,而在藩镇地方的职位任免,只能看节度使个人。
刘克之如今已是军使,军使全称军都知兵马使,诸葛爽麾下只有两人,一个是他的儿子诸葛仲方,是牙兵军使,另一个就是刘克之,外镇兵虎林军使。
可以说,除了还没有名义,刘克之实际上已是诸葛爽的义子了。
若没有这层意思,即便刘克之再有本事,无人欣赏,亦是枉然。
而诸葛爽之所以现在都还没有收刘克之为义子,主要还是因为诸葛仲方,作为诸葛爽唯一的儿子,他一直被给予厚望。
但不知是实在没有资质,还是为何,他文不成,武不就,不说开拓,连守成都困难,诸葛爽只是想收一个义子辅佐诸葛仲方,而不是想引狼入室。
刘克之在军中的动作,他又不是不知道,自然明白诸葛仲方压不住他,若是执意收刘克之为义子,那么他这十余年方才打拼下来的基业,最后十有**要易主。
所以他也就熄了这个心思,转而施恩于刘克之,却又不让他接触夏绥的其它人,用之却不信之,爱之却又防之。
刘克之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也就老实的发展自己的兵马,没有去勾连他人,在他心中,自己终究要独立拥有一块地盘的,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只能说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心中的很多规划只正因如此,始终未曾落到实处。
此时距离黄巢入京已不过月余时间,所以在命人将战报送往夏州后,他也已做好了脱离夏绥的准备。
“此番入京,兄长要小心为上,那董继宗是田令孜的人,或还在通缉我等。”
“见到张郎君之后,莫言其它,这些礼物只为感谢他助我等离开京城,又附有书信推荐之恩情。”
脱离夏绥的准备,自然要靠朝廷的宦官们,寻一弱小藩镇,或是朝廷控制下的藩镇就任,弱小的他打得过,而朝廷控制下的再过不久也就控制不了了。
京中宦官,刘克之只认识张承业一人,以前不是打仗就是发展,没机会也没时间维持关系,而如今黄巢都快要打到京城了,再不维持关系就晚了。
所以在驻扎石子岭后,刘克之便准备了五车的财货,价值万贯,派牛礼带一队人马护送入京,送与张承业。
之所以派牛礼这个沉默寡言的去,主要是因为他在张承业麾下做过事,而且他只是表面沉默,实则是个内秀之人,做事稳妥,与之相比,杨师厚就显得轻浪许多。
这样的人才能保证这些财货安全的送至京城,还能与张承业搭上关系,若是派杨师厚去,这一路的冲突不知会有多少。
“三郎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些礼物还有书信安全送至京城!”
牛礼知道自己此行目的,知道自己哥几个日后的前程或许就看这一遭了,所以态度郑重,精心选了五十个久经战阵的健壮士卒。
而刘克之又为他们一人配了三马,武器齐备,又派符存带兵护送出境后,目送二人离开。
至于这么多财货从哪里来,自然是随军携带加就地“征集”喽。
刘克之得了德静县二成的府库,他只拿了钱财和绢帛,价值十万,诸葛爽历年来的赏赐,还有就地“征集”的各种财货,属于他本人的就有二十万贯钱货。
更不用说出征之后诸葛爽还要拨给他大量的财货了。
因为按例,藩镇兵马出征必须携带大量财货,用以开拔费以及战斗前后的各种赏赐,如此方能稳定军心,如果不够,那就就地“征集”,其实就是劫掠。
要是没有,你这个节度使就别当了!
有人觉得这是小题大做,一些赏赐而已,先开张空头支票,将这些兵油子稳住,等回到节度使的治所后再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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