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调动起体内的岩元素力。
一块块棱角分明的临时阶梯,便从地面一路攀升,直达离地十几米高的粗壮枝杈平台。
终于,我踏上了提纳里所在的宽阔枝桠。
“哇……”立足点陡然拔高,视野豁然开朗,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
巨大的树冠像一片片翠绿的浮岛,连绵起伏,一直延伸到天际线与朦胧的山影相接。
蜿蜒的林间溪流如同闪亮的银带,在浓绿中若隐若现,传来清脆作响的水声。
整片雨林仿佛一幅被树枝与叶片分割出的风景画,充满了生机。
高处的风拂过面颊,呼吸着混合了清新草木的新鲜空气,感觉连肺腑都被彻底洗涤了一遍。
提纳里已经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保温食盒,递给我一份,饭食还带着余温。
午饭是简单的烤蘑菇和清甜的墩墩桃。
真羡慕巡林员的生活呀。
“怎么样?累不累?想在树上睡一会儿吗?” 提纳里背靠着粗壮的树干,他那条蓬松的大尾巴自然地垂在身侧,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我还好,但你别从树上掉下去的了……
“还好,趁着天亮我想多走走。” 我咽下最后一口食物,赶紧摆手婉拒了他的提议。
光是想象翻身时可能发生的“意外”,就足以让我睡意全无。
“要不见天黑我就开始犯困了。” 我找了个更实际也更安全的理由。
“好。我们再休息五分钟继续。” 他答应得很爽快,自己也微微阖上眼,似乎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林间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溪流的低语和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
“啊!” 远处一声喊叫破空而来,凄厉得变了调,惊起几只飞鸟。
提纳里的眼睛倏然睁开,翠绿的瞳孔瞬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有人呼救,我们走。”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轻盈地跳上向更远处的枝头,几个起落间便彻底消失在浓浓的深绿色之中,快得只留下几片微微晃动的树叶。
仅凭这一点……我应该做不了巡林员吧。
我低头看看脚下这离地十几米高的平台,再望望提纳里消失的方向,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提纳里!别把我丢在这里!
但是救人要紧……
提纳里你会回来找我的吧!
我在这么大的雨林中会迷路的!
环顾四周,无边无际的绿海瞬间变成了令人心慌的迷宫。
这里连传送锚点都很难找到!
就算有地图也很难找到路吧。
“啾啾!”
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在头顶响起。
我猛地抬头,只见一只羽毛翠绿的小鸟正扑棱翅膀,悬停在我面前不远处的空中。
是提纳里的通讯鸟!
我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家伙确认无误后,轻盈地一个转身,朝着提纳里消失的方向飞去,飞出一段距离又停下,回头看着我,仿佛在无声的叫我跟上。
还好,还好……提纳里老师就算我是你带过的最差的一届也请不要放弃我。
我扶着岩梯扶手,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下挪动。
*
跟着鸟向导,大约一刻钟后,我终于喘着粗气赶到。
此时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一头体型健硕的长鬓虎正伏在地上,从喉咙深处发出不甘的呜咽”。
而提纳里几乎骑在了虎背上,他身体微微前倾,重心压得极稳,一只手紧紧掐着猛虎后颈那块松软的皮肉。
长鬓虎的身上缠绕着藤蔓,皮毛略显凌乱,显然刚才经历了一番战斗。
提纳里见我赶到后,他维持着压制猛虎的姿势:“吕人帮忙救援一下伤者。”
我立刻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卡其色多口袋马甲、戴着宽檐丛林帽的男人正躺在一边的大树根下,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他的腰部露出几道狰狞的窟窿,鲜血正慢慢渗出来,染红了布料泥土。
一个看起来颇为昂贵的留影机摔在他身边不远处的苔藓地上,镜头已经摔碎了。
“我知道了。” 我应了一声,立刻小跑过去,蹲下身准备查看他的伤势。
然而,这位伤者的反应完全颠覆了我的救援常识。
他没有痛苦的呻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好像完全没感觉到自己腰部咬伤带来的剧痛。
他正以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用沾了血污和泥土的手,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他那摔坏的留影机,翻看着的照片,嘴里还念念有词:“嘶……刚才那一瞬间,那光影,那野性的张力……这个镜头太绝了!”
“这位小姐!你来得正好!” 他完全无视了我伸向他伤口的手,反而激动地给我看照片:“快看!你觉得呢?这稍纵即逝的瞬间!这构图!这光影!简直是为摄影而生的场景!”
“……”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啊!命悬一线了还在纠结构图和奖项?
这位敬业到极致的摄影师先生,以惊人的专注无视汩汩流出的鲜血,挣扎着从他那件满是口袋的马甲里又掏出了一个备用短镜头,手速飞快地给留影机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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