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风停止了流动,虫鸣也销声匿迹,只剩下仪器发出的、代表生命维持的规律而微弱的“嘀嗒”声,以及众人压抑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在场所有人目光聚焦在那位躺在防水布上的年轻巡林员身上。
我掌心持续流出的能量,维系着他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
仪器屏幕上的数字已经稳定。
“那个,吕人小姐是吧。”记录员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请问……您可以结束治疗了吗?”他似乎认为危机已经暂时解除。
我缓缓睁开眼,没有立刻松开手,维持着能量的稳定输出。
“不行……我的治愈不能解毒,只能支撑这个人生命,必须等到血清生效为止。” 在我的感知中,那场体内的惨烈战争并未结束。
代表毒素的阴冷黑色能量虽然被压制、分割,不再疯狂扩张,但依旧如同顽固的礁石,盘踞在骨髓深处和脏器边缘,未被真正中和。
“好像血清已经生效了,我需要保持这样的持续治愈。” 我补充道,能感觉血清的微弱淡绿色能量,正艰难地、一点一点地蚕食着黑色的“礁石”,但速度极其缓慢。
没有我持续的生命能量支撑,这脆弱的平衡随时可能被打破。
我好像知道血清的作用原理,并非通过知识,而是毕竟能感知到其在体内的动作。
那是一种以一种意会的方式理解的运作机制。
就在这时,提纳里忽然覆住我的手背,收紧了一下。
在这种氛围下我也不可能觉得暧昧什么的。
这显然是他要给我什么提示。
他落在我脸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当前伤者身体状态,是五支血清与治愈术的效果吗?”
他刻意强调了“五支血清”和“治愈术”的组合,然后强调了一下血清:“血清的效果是否比我们实际观察的效果更加显着呢?”
从表面看,我的治愈能力效果比血清缓慢的生效与无力的抵抗强太多了吧。
提纳里……是在帮我隐藏能力吗?
他认为我的能力如果完全暴露,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或觊觎?
几乎没有犹豫,我立刻顺着他的引导,调整了自己的描述:“嗯,”我点点头:“似乎基本上是血清的效果,治愈术只做到了消肿和辅助。”
“嗯,果然是这样。”提纳里仿佛得到了预期的答案,脸上的严肃稍稍化开。他转向记录员,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达指令:“可以结束记录了。”
随即又对其他人吩咐道:“先把伤者带回去,后续他由我来照顾。”
他的安排既结束了现场的观察,也确保了伤者后续能得到最专业的照料。
*
昏迷的年轻巡林员被安置在提纳里家那间弥漫着草药清香的客房。
柔软的床铺取代了冰冷的防水布,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依旧苍白但不再青灰的脸上。
我坐在床边,继续使用治疗术帮助他。持续的能量输出让我感到些许疲惫,但感知中那淡绿色血清能量正逐渐占据上风,消耗这毒素。
快到中午的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提纳里过来问道:“怎么样?”
他手中端着一杯温水,自然地递给我。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回答道:“血清基本上已经和体内的毒素抗衡了。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不需要我的治疗了。”
残余的毒素已经不足以威胁生命核心,伤者自身的免疫系统和残留的血清效力应该能慢慢清除。
“嗯,”提纳里点点头,对这个进展似乎并不意外:“柯莱去准备今天的午饭了,有什么忌口可以告诉我,我一会儿转告她。”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仿佛刚才林间的紧张气氛从未发生。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手中拿着一份观察日志,但并未立刻翻开。
我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份日志上。
提纳里看出我的困惑,他是这么回答的:“工作上的记录工作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我的私人记录。”
我点点头。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伤者平稳的呼吸声和提纳里偶尔翻动纸页的沙沙声。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思考成熟,合上日志,转向我:“你知道这种血清的作用原理吗?”
“……靠着一种感知能够知道一些。”我谦虚地回答。
“嗯,”提纳里并不追问细节:“你能模仿这种原理,进一步治疗吗?”
他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我其实……并不是专业的……”我有些迟疑。
我不会搞出什么医疗事故吧?
模仿血清原理?这听起来像是需要极其精密的生论派知识才能尝试的事情。
我的感知再奇特,也代替不了系统的科学研究和临床验证。
“我认为你可以做到。”提纳里的话确实给我极大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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