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刚回到旅店房间,勉强支撑到浴室门口的卡维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倒在光洁的陶瓷马桶前,剧烈地呕吐起来。
那声音撕心裂肺,带着胃液翻腾的酸楚和未消化酒食的浊气。他高大挺拔的身姿此刻蜷缩着,金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肩膀因痛苦而剧烈地起伏。
哇……好厉害……这场景我只在夸张的电视剧里见过。
现实中亲历,冲击力十足。
此刻,我无比深刻地体会到有钱最大的好处之一:无论这位醉酒的“麻烦”先生把房间(尤其是厕所)糟蹋成何等不忍直视的模样,都无需我亲自动手清理。
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眼不见为净,在浴室伴着哗哗的水声,照常享受一个舒缓的热水澡,洗去一身疲惫和沾染的酒气。
之后,还能穿着干爽舒适的睡衣,躺在那张散发着阳光般温暖干燥气息的床上,随手翻翻旅店提供的须弥杂志或冒险小说,惬意地消磨时光。
而这一切“善后”的魔法,将由旅店那位堪称楷模的专属管家——塔里克先生施展。
即便他刚刚在送我们上来的升降梯里,已经被卡维毫无预兆的呕吐物精准地“洗礼”了前襟。
此刻,他依然保持着无可挑剔的专业素养和耐心。他半跪在卡维身边,贴身照料。
塔里克不仅会照看他直到意识稍微清醒,更会负责将他里里外外彻底清洁干净——包括但不限于刷牙、洗脸、帮忙换上干净的旅店睡衣。
我需要做的,仅仅是回到卧室,在靠近门厅入口的小几上,放上一份足够丰厚、弥补对方“额外工作”的小费。
话说回来……艾尔海森那个家伙,难道就是因为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才会把卡维丢给我的吗?
不管怎么说,这行为也太随便、太不负责任了!
除非……在此之前,他就对我有所了解?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动静终于平息。只见卡维已经被收拾得焕然一新,穿着一身干净柔软的旅店睡衣,头发已经被吹干,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
他整个人被塔里克先生以一种既稳妥又不失尊重的姿势,小心地安置在房间那张宽大舒适的沙发上。
塔里克还贴心地为他垫好了蓬松的枕头,盖上了轻暖的薄被。
卡维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平稳,只是眉头依然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脸颊还残留着醉酒后的薄红。
“吕人小姐。”塔里克微微躬身,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制服虽然换过,但眉宇间的疲惫难以掩饰:“卡维先生已经安顿好了。请问,还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
“没有了,辛苦了。”我真心实意地道谢,指了指小几上那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塔里克的目光扫过钱袋,脸上露出真诚、克制的笑容:“为您和您的朋友服务,是我的荣幸。请放心休息。明天早晨,我会将卡维先生清洗烘干熨烫好的衣物准时送还给您。”
他再次躬身,动作利落地收起钱袋,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终于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窗外须弥城夜晚的微风拂过窗棂的细微声响,以及沙发上卡维均匀却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我走到沙发边,低头看着这个被意外“寄存”于此的妙论派之光。一切似乎都很顺利,明天早晨他清醒过来,穿上干净的衣服,应该就能自己回家了吧?这场小小的意外插曲也该画上句号了。
“呃……嗯……”睡梦中的卡维忽然发出不舒服的呻吟,眉头皱得更紧了。
也是……吐得那么厉害,胃里一定很难受吧。
明天早上得记得让旅店厨房准备一份温和养胃的汤品才行。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他紧蹙的眉间,动作极其轻柔地试图抚平那几道褶痕。
他似乎感受到了这份微弱的安抚,紧绷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呼吸也似乎顺畅了一点。
今晚就先这样吧。
“晚安,卡维。”
*
“啊!糟了!”
清晨,一个远早于我生物钟苏醒的时间点,房间里猛然炸响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喊,我昨天领回来的人形闹钟卡维,瞬间将我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嗯……”我极其不情愿地从温暖舒适的被窝里探出头,睡眼惺忪地看向声音来源:“怎么了?”
沙发上的卡维已经坐了起来,薄被滑落到腰间。他双手紧紧揪着自己身上那件明显不属于他的、略显宽大的旅店睡衣领口,一双漂亮的红色眼睛,里面充满了震惊、茫然和……一丝可疑的窘迫?
他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看看刚从床上坐起来的、同样穿着睡衣的我,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呃?你……你不是……那个昨天晚上……”他语无伦次,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眼神飘忽不定。
啊?
我瞬间清醒了大半,看着他这副仿佛被“轻薄”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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