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略作迟疑,干脆说道:“牛将的脉种也被人挖走了,邓通身上没有,应该查一查李家。”
石破天不言,目光投向烧火的炉子,轻咳两声。
等他喝茶润了润喉咙,语气沉稳,且不容置疑地说道:“镇魔司应以镇魔为重,莫因小失大。”
此话一出,林白心头微微一震。
大将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大将不想把这个案子查清楚?
是自己拿出的证据出了什么纰漏吗?
还是说,自己的目的太过明显,大将根本就不信任他?
石破天起身,走到炉子旁,取下热水壶,从旁边碳桶里夹出一枚新碳,放到旧火上尝试引燃。
“卑职来吧。”
林白接过碳夹,放到炉火上,小心烘烤。
而后,他小心翼翼说道;“大将,卑职觉得,无论追不追查,李家都很有可能是杀害牛将的幕后主使,卑职还是建议......对李家彻查一番!”
石破天盯着炭火,眸光平静如湖仿若藏着深渊,语气和缓道:
“好了,眼下正是关键时刻,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干扰镇魔事业。”
“既然查明邓通是凶手,那么,就以此结案吧。”
“你在北线军做的很好,挽救了一万多将士的姓名,功不可没,但我要你做的,可不止这些。”
“那个叫左书达的......眼下是用人之际,既然有悔过之举,就交给你们内部处理吧。”
一口气说完后,石破天脸上闪过一丝疲惫。
“大将.....”
“走吧。”石破天挥了挥手。
林白见状,放下碳夹,拱手应道:“是,属下遵命。”随后和陈怀中转身退出。
两人站在宅邸门口,一个向南,一个向东。
陈怀中见林白眉头紧锁,安慰道:“如今的李家确实不好对付。以前大将和李家还算是亲系,万事好说。现在李家家主失踪,李长风又被赶了出去,大将若是追查,难免有公报私仇之嫌。”
林白嗯了一声,并未反驳。
令他不安的是大将的态度。
自己一手提拔,一手栽培的爱将死了,却只是给杀手刺客定下罪名,和刺客有关的李家却是查都不查,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还有一件事。大将的选择,或许与此事有关。”陈怀中操着沙哑的嗓音,一脸的神神秘秘。
林白抬头,看着陈怀中......
陈怀中:......
林白:“说啊!”
陈怀中:“哦哦。有传闻......陛下要派人来东琅郡督战。”
“陛下派人来督战......陛下?皇帝陛下?”林白一愣。
陈怀中点点头。
对此,林白表示,毫不感冒。
自从妖魔之潮爆发,朝廷援助没多少,现在却派人来督战。
“有什么好督的呢?有这个功夫,比如多派一些人支援。大梁三十六个郡省,只有七个郡省在打仗,北面三郡和北蛮僵持,剩下二十几个郡省还有不少镇魔使吧?”
陈怀中负手,像个老学究一样摇头:“天心难测,大将从不妄自揣测圣意,你我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我猜大将有可能是中途惹出麻烦,这才拒绝调查李家。”
林白叹了口气。
不查就不查。
可李家人现在就在陈府,该如何压制他们呢。
..........
与此同时,东琅府商会大堂的气氛已绷到极致。
红木长桌上,主位陈止水端坐着,手指虽按在桌沿,桌上一叠准备好的配额规划书,他身后站着陈磊和阴家五兄弟的阴老大。
右侧首座是乐清儿以及乐家护卫,她今天出席商会,一身淡紫衣裙,眼底藏着锐气,脊背依旧挺直。
左侧首座是一个长相发福的李金福,身后一魁梧的身影隐藏在斗笠之中,名叫李烈,看不清真容。
李金福是李家派来谈判的代表人。
其他商界代表们早已分成两派。
靠陈乐两家近的几人,不时地交头接耳,有人小声嘀咕“李家太霸道了”,却只敢用袖袍挡着嘴。
而靠近李家席位的商户,则满脸谄媚,时不时朝李金福点头哈腰,甚至有人偷偷递上拜帖。
据传,林白如今身陷北线,生死不明,无暇顾及陈乐两家,李家在东琅势力最大,没人想得罪,抱好李家的大腿,才是重中之重。
李金福一手把玩着玉扳指,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左右扫过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陈止水身上。
“陈家主,今日不是商会吗?日头不早了,还等什么,开始吧?”
陈止水看了眼乐清儿,乐清儿点点头。
他起身对众人拱手,说道:
“如今妖魔横行,世道纷乱,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为避免各方因各类物资分配产生冲突,今日召开这场商会,主要目的,便是确定各位代表在贸易线路上的物资分配份额。”
“承蒙大家信任,不才已经拟定,具体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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