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爱卿。”一道浑厚地声音从门口传来。
小太监们齐齐跪下,夏平渊躬身行礼:“陛下,早朝的折子已经看过,臣已经分类。”
大总管福安扶着宣明帝坐在龙椅上,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茶,放在紫檀木的书案上。
宣明帝缓和片刻,开始翻阅奏折,福安拾趣儿地退后,夏平渊上前一步,站在旁边。
“都是些没用的废话。”宣明帝将折子扔在桌上,不知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缓缓闭上眼睛,“夏爱卿,你说,朕听着。”
夏平渊领命,躬身上前,将最重要的基本奏折摊开:“霍元帅上书,无力承担镇北关的军饷,想朝廷施以援手。郑知州已经被革职,知州的位置空悬,有几位大人上书推荐,让陛下从中选一位。
还有……”
“行啦,看似让朕拿主意,还不是早就挖好坑。”宣明帝缓缓睁开眼睛,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福安忙递上茶水,细声细气的开口:“他们哪敢给陛下挖坑,您高瞻远瞩,不过是陪他们玩玩。”
宣明帝低头喝茶,夏平渊垂首,敛下眼中的情绪。
“夏爱卿,你怎么看?”
夏平渊侧身回禀:“当年霍元帅与陛下达成协议,镇北关的军饷由霍家出,现在出尔反尔,想来其中有什么意外,不如招霍元帅回京亲自禀报。
至于知州之位,确实难选,慢林城乃商贾重地,每年的税收堪比国库,稍有不慎,税收便会落入他人之手。”
御书房内,落针可闻。
福安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只有夏大人敢直抒胸臆,毫不避讳指出重点,这也是陛下看中夏大人的原因。
比起那些弯弯绕绕,夏大人这种更值得信任。
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夏大人靠本事进入御书房,可朝堂那些人不这么认为,觉得他是拍马屁,讨好,总是,他们还是不了解夏平渊。
宣明帝沉思片刻,紧皱的眉心慢慢舒缓:“夏爱卿说的没错,或许有什么隐情,那就让霍爱卿入京。至于知州之位,朕在想想。”
夏平渊应声,看向福安,福安会意,开口提醒:“陛下,早朝时间到了。”
宣明帝点头,夏平渊目送宣明帝走出御书房,他紧随其后,出门前扫了眼桌上的点心,快步离开。
夏梦烟起床后便心神不宁,时不时看向门口。
宋嬷嬷知道大小姐等老爷下朝,将好消化的茶递到她手边:“春月已经在门口等,若是老爷回府,您肯定第一个知道。”
夏梦烟沉默,没有回答。王嫂抱着孩子进来,见宋嬷嬷看她,她会意,抱着孩子到夏梦烟跟前,“昨夜小少爷哭闹,想来是想大小姐。”
夏梦烟伸手接过,没回京前,她时常抱两个孩子,别说孩子不习惯,她也不习惯:“待会儿把孩子抱到院子里,我陪他们一起玩儿。”
王嫂点头,吩咐晴儿给孩子们换衣服。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让您去前院书房。”春月喘着粗气跑回来。
夏梦烟将孩子递给王嫂,急匆匆朝书房去。
“父亲,如何?”夏梦烟握紧帕子,站在夏平渊面前,眼睛一瞬不不顺看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夏平渊目光扫过门口,面色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却带着宠溺:“你这孩子,段世子怎么会骗呢,那点心确实是御书房的。”
父亲二人对视一眼,夏梦烟眸光微动,调整情绪,娇嗔着凑到夏平渊身边:“陛下突然赏赐,女儿觉得奇怪而已,还唯一哪里得罪陛下。”
“你刚回京,怎么会得罪陛下,好了别瞎想,好好照顾两个孩子。”
“女儿知道了,那女儿先回去了,对了父亲,日后再有人打听女儿的婚事,您便拒了。”夏梦烟提及在安王宴会上的事情,神情落寞,“女儿自知身份不便,即便嫁人也是给婆家带来污点,还不如不嫁,一辈子陪着父亲母亲。”
“既然你想好,我和你母亲没有意见。”夏平渊抚摸着女儿的头,脸上满是心疼,“都怪我识人不清,没早看透蔺夜阑的诡计,日后你就留在夏府,我看谁敢说三到四。”
夏梦烟红着眼眶依偎在夏平渊肩头:“多谢父亲。”
门外的影子消失,转瞬间,一个黑影从夏府闪出,随后直奔皇宫。
夏梦烟从书房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内,前世今生所有的事情像是碎片,不断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拿起宣明帝赏赐的点心,咬了口,细细品鉴,一丝淡淡的香味萦绕在舌尖。
若不是她自幼尝百草,味觉嗅觉灵敏,也不会轻易分辨出点心内的东西。
所以,宣明帝日日吃这种点心,那他的身体?
按照父亲刚刚的说法,这种点心经常出现在御书房,若真有什么,宫里的人不会任由点心出现。
是没发现还是?
夏梦烟越想越后怕,明明烈日当空,却脊背发寒。
她摩挲着点心,眸光里闪过一丝犹豫,这件事需要确定,或许其中有什么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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