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城市还在沉睡。

刘明艳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工厂大门，又是一个12小时的夜班。

她在某电子厂的流水线上，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安装手机零件，一个动作重复上万次，直到手指麻木，肩膀酸痛。

月工资4500，扣除住宿费、餐费，到手不到3800。

她租住在离工厂两公里外的城中村，一个不到10平米的单间，月租600。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简陋的衣柜，夏天闷热难耐，冬天四面透风。公共厕所在走廊尽头，洗澡要去一楼的公共浴室，经常没有热水。

"妈，我挺好的。"她对着手机强颜欢笑，不敢打开视频，怕母亲看到她憔悴的模样。

"工资刚发，我给您转两千。"

"闺女，你留着自己用吧。"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带着担忧。

"没事，我这边花不了什么钱。"刘明艳看着银行卡里剩下的1500块，心里盘算着这个月又要精打细算了。

挂断电话，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出租屋走。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面馆，香味扑鼻而来。她咽了咽口水，摸摸口袋里的零钱，还是选择回去吃泡面。

同一时刻，在城市的另一端。

张强坐在工地宿舍的床上，借着昏暗的灯光数着今天的工钱。搬了一天的砖，工头给了他180块。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收入了，前提是不能生病，不能受伤。

他的手掌满是老茧和新伤，腰已经直不起来。

才28岁的他，看起来像40岁。

"强子，明天跟我去另一个工地吧。"室友老王说道："那边给200一天，就是活重一些。"

"行。"张强毫不犹豫地答应。为了多赚20块，再累也得干。

他打开手机，看着相册里妻子和刚满周岁的儿子。

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了，视频的时候，儿子都不认识他了。

"等攒够了钱，就回去开个小店。"他对自己说。

这个愿望，他已经说了三年。

凌晨的医院急诊室里，护士小王已经连续工作了16个小时。

她是劳务派遣工，没有编制，工资只有正式护士的一半，却要承担同样甚至更多的工作。没有五险一金，没有年终奖，甚至连病假都不敢请。

"小王，3床的病人又按铃了。"护士长的声音响起。

小王拖着酸痛的双腿跑过去。病人家属劈头就骂："怎么这么慢？我们可是花了钱的！"

她只能赔笑道歉，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

清晨六点，李大姐在某写字楼开始了一天的清洁工作。

她负责清扫20层到25层，每层2000平米。拖地、擦桌、倒垃圾、清洁卫生间...一刻不得闲。月工资2800，没有社保。

"大姐，厕所的纸巾又没了，快去补。"一个年轻的白领路过，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李大姐点头哈腰地应着，心里想着在老家上高中的女儿。女儿成绩很好，但是学费...她咬咬牙，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这就是千千万万普通打工人的日常。

他们起早贪黑，他们任劳任怨，他们把青春和健康都献给了这座城市，换来的却只是勉强糊口的收入和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直到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寰宇物流大规模招聘！月薪！五险一金！包吃包住！"

这个消息像野火一样在打工人群体中传播开来。

刘明艳是在工友的微信群里看到这个消息的。

"假的吧？"她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哪有这么好的事？"

"真的！我表弟已经去上班了！"工友小李激动地说："就是看看监控，一天工作8小时，从不加班！"

刘明艳心动了。她偷偷用手机投了简历，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面试通知。

面试那天，她请了假，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提前两个小时到达寰宇物流的招聘中心。

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惊了。

现代化的办公大楼，明亮整洁的大厅，彬彬有礼的工作人员...这和她想象中的物流公司完全不同。

"刘明艳女士？"一个声音甜美的HR走过来，"请跟我来，面试马上开始。"

面试出奇的简单。没有刁难的问题，没有复杂的测试，只是确认了她的基本信息和健康状况。

"恭喜你，刘女士，你被录用了。"面试官微笑着说，"下周一来报到，会有专人带你参观宿舍和工作环境。"

刘明艳恍惚地走出大楼，手里拿着录用通知书，上面的数字清清楚楚：月薪，五险一金，包吃包住。

她在大楼外站了很久，直到眼泪模糊了视线。

报到那天，刘明艳带着所有的家当来到寰宇物流。

"欢迎加入寰宇大家庭！"负责接待的小姐姐笑容灿烂，"我先带你去宿舍。"

电梯直达15楼，走廊宽敞明亮，墙上挂着员工活动的照片。

"这是你的房间。"

推开门，刘明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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