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徐行站在大殿前望着北方夜空。
三齐沉默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真要帮他们对付北方局?"
"帮?"
徐行轻笑:
"何谈帮这个字呢,难道咱什么都不干,北方局就不会把咱当假想敌么,在他们眼中,我们早就与曾老一系捆绑在起来了。"
他抬手接住一片落叶:
"至于南北之争… ...很快就不重要了。"
落叶在他掌心化为齑粉,随风飘向大殿前的训练场——那里,三十六枚淡金色光点如星辰般闪烁,化作极细小的丝线缓缓汇入大殿。
… …
三个月一晃而过。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事情发酵、甚嚣尘上。
也足以让钢筋水泥在旧土上筑起新的轮廓。
五庄观的扩建工程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推土机的轰鸣与木匠的凿斧声交织成歌,原本古建筑、大杂院、自建民房混杂的逼仄街区,如今已被平整出大片方阔土地。
最先完成的,便是西南角那片独立院落。
低层仿古建筑的飞檐翘角次第冒出,青砖灰瓦在夏日阳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南方局驻地,与修士管理与培训学院的牌匾已悄然挂上。
红底金字,透着一股新旧交织的郑重。
正月廿二,嗣天师张真人飞升、三尸神奏罪福的日子。
而这日。
同样也是修士管理与培训学院,首届春季培训班的开班日。
嗯。
修士管理与培训学院,作为南方局附属机构。
除却维护"注册修士"制度、所有民间修士需登记备案外。
还承接对部门招募玄门修士的培训工作。
木有办法。
南方局升格后,人手紧缺。
一些通过初审的注册野修,想要取得南方局的编制,就必须得通过学院的培训课程。
山门前。
赵廷裕嘴叼着根牙签,斜眼打量着五庄观新修的牌楼,鼻子里哼出一声:
"就这?"
他拿牙签指了指那灰扑扑的砖瓦:
"连个描金彩绘都没有,也好意思叫修士学院?老子自家道观屋檐上蹲的,至少都是鎏金螭吻!"
他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靴子故意在青石板上蹭出刺耳声响。
迎面撞见列队走过的天罡小队,差点笑岔了气:
"哎哟喂,一队修士呢,还都至少是炼气三层的实力,可这齐步怎么走练得比大头兵还标准!?"
他模仿着张明远绷直的背影,捏着嗓子道:
"报告教官!我连放屁都卡着军号节奏!"
几个同来的玄门修士跟着哄笑。
赵廷裕嘴更来劲了,指着天罡小队的背影直摇头:
"这就是修士学院的正式学员?啧啧,一看就是没传承的样子货,一屉一屉蒸包子蒸出来的修士,能有什么战斗力?"
"就是就是,按我说啊,这特调部的行动处还得看我们这些玄门修士!"
一旁的玄门修士附和着点头。
"那是自然!"
一个穿着华丽道袍的瘦高个儿挺起胸膛:
"贫道崂山派第三十六代传人,家师可是炼气后期大修!"
旁边满脸横肉的胖子拱了拱手:
"崂山派?久仰久仰!我乃湘西赶尸苗家弟子。"
"湘西苗家?当年可是能跟龙虎山张家齐名的存在啊!"
… …
赵廷裕吐掉牙签,趾高气扬地环视众人:
"我乃终南赵家家主嫡子赵廷裕。"
"嘶!终南山赵家?赵公明那个赵家?!"
"各位道友,都是南方数的着的传承。"
他故意提高嗓门:
"哪像这些泥腿子,连个正经师承都没有,也配叫修士?"
"哈哈哈哈哈哈。"
赵廷裕的话惹的在场众人哄堂大笑。
话音刚落,一阵穿堂风突然卷起地上的落叶,啪地糊在他脸上。
赵廷裕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某种无形浩瀚的存在注视,连灵魂都在战栗。
"奇怪..."
赵廷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环顾四周: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感觉到啥?"
苗家胖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赵兄莫不是被太阳晒晕了?"
赵廷裕摇摇头,强压下心头的不安。
他抬头望向五庄观深处,隐约觉得那些看似朴素的建筑,似乎暗藏着某种令人心悸的韵律。
"错觉吧..."
他嘟囔着,却再也不敢大声喧哗,灰溜溜地跟着人群往学院走去。
一行人徒步向内。
赵廷裕正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看着报到处排起的长龙。
各地赶来的野修越聚越多,很快就把原本宽敞的院落挤得水泄不通。
有穿道袍的、有披袈裟的、甚至还有几个浑身挂满铃铛的神婆,场面活像庙会赶集。
"这学院怎么什么人都要啊… …"
赵廷裕撇撇嘴,他自然是看不上这些野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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