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堂上众人皆是神色一凛!
送柴人!生面孔!又恰好是在饭食备好,厨房短暂无人的时候出现!
此刻,无需众人多言,张书吏立刻急声下令:“快!速去传老梁头及其侄子到堂!”
衙役领命而去,这一次,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几个匆匆前去带人的衙役方才带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过了来。
衙役回禀:“大人,我们前去传唤老梁头的时候,并未见到对方侄子,且老梁头言,他没有什么远房侄子...”
张书吏脸色铁青,惊堂木重重一拍:“老梁头,你从实招来!昨日送柴之人,到底与你有何关系!”
那拄着拐杖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的老人早已跪倒在地,连连摆手:“大人,小老儿确是昨日扭伤了脚,没来送柴,可....可小老儿真的没有什么侄子啊!小老儿自来孤身一人,街坊邻里皆可作证,定是有人冒充啊!”
“你确定?”张书吏再度喝问!
“确定确定!”老人不住磕头,沟壑密布的脸上满是惊惧:“小老儿若敢说一句假话,任凭大人发落!”
张书吏沉着张脸,又厉声喝问了几句,老人答复皆无异状,不似说假。
众人明白,怕不是那冒名汉子,就是抓住了老人脚伤无法送柴这个漏洞,方才冒名进了镇衙。
只不过,一切的一切也太过巧合。
很快,张书吏似想到什么,目光落在老人伤脚处:“你这脚伤,因何得来?”
老人苦涩一叹:“大人明鉴,小老儿实在冤枉,昨日本打算照常送柴来的,谁知刚出门,就被一莽撞后生冲来撞倒,这才扭伤了脚!”
“撞你之人可看清了?”
“没啊!”老人懊恼:“那人撞完小老儿我后,还不待我看清,就跑没了影!”
众人一默,看来这梁姓老人的脚伤,也非意外了!
答案,呼之欲出!
张书吏不再多言,立刻下令全镇搜捕那黑瘦男子!
然而,就在衙役们领命欲出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衙役快步进来禀报:“大人,王大顺的老娘和儿子在衙门外求见,说是...有重大冤情要禀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书吏眉头一皱,不明白这王家婆孙这个节骨眼所来为何,不过,眼下案件已经明了,婆孙二人就算不来,他也准备立刻让人通传。
念此,他沉声道:“带上来!”
宋小麦早已在老梁头到来之时,便又与家人站在了一旁等候,此刻听闻王家婆孙又来,一家人无不心头一沉,怒目以待。
不多时,宋家人便意外看见,那带着王家婆孙前来的,竟还有消失了大半天的李雨。
这一头,李雨领着面容憔悴、战战兢兢的婆孙二人走上公堂。
李雨暗自朝宋小麦一家微微颔首以示安抚,然后对着张书吏拜道:“大人,王大顺之死确实与宋家无关,小子已从王家婆孙二人嘴里得知实情,还请大人明鉴!”
张书吏目光微动,点了点头,遂将目光落在那战战兢兢的婆孙身上,不待他问,王家婆子一上堂,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未语泪先流,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嘶哑地哭喊道:“青天大老爷!老妇有罪!老妇冤枉啊!”
“我儿王大顺...他死的冤枉啊!他不是宋家害的,他是...他是被人用钱买通了,去陷害宋家,结果陷害不成,先把自己命搭进去了啊!”
这番话如同一记惊雷,在公堂上轰然炸响!
张书吏身子前倾,厉声道:“你细细说来!若有半句虚言,严惩不贷!”
当即,王家婆子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儿子那晚如何突然拿回五十两银子、如何兴奋地说要办大事、如何威逼她们婆孙去衙门作假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边说边哭,身子抖得像风中落叶,其孙王柱也在一旁瑟瑟发抖,小声啜泣。
“...老妇我当时怕极,不敢不从啊...谁知道...谁知道他就那么死了...老妇心里害怕极了,那银子一分没敢动啊...”
王家婆子说着,颤抖着手,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脏兮兮的粗布包袱,双手高高举起:“银子...银子都在这儿了!求青天大老爷明鉴!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一名衙役上前接过包袱,快步呈到公案之上。
心中疑团重重的张书吏,迅速解开了那包袱...
随着粗布散开,里面包裹的东西立刻显露出来,随即,他便骇然发现!这包裹之中,并非是他预想中的散碎或是私铸的银两,而是码放整齐,闪着崭新银光的...官银元宝!
那元宝底部,还清晰地镌刻着“景州府库”四个工整的官印!
“官银!?”
张书吏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拿起一锭,指尖触及那清晰的铸印后,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堂上众人,包括常姓老人、陈青山、宋家众人,乃至那些衙役,看到那官银后,同样无不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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