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夜,直到后半夜雨势似乎稍微小了点,从倾盆大雨变成了持续的、烦人的中雨,南锣鼓巷95号院里的众人才算是勉强松了口气,拖着疲惫不堪、湿漉漉的身体,各自找地方歇歇脚。
此时的院子里,已然是一片狼藉,但也透着一股子团结奋战后的“成就感”。只要是十二岁以上、能使得上力气的人,无论是老是少,是官是民,今晚都出了力。一个个麻包、面袋里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有拆旧炕的土坯、有砸碎的砖头瓦块、甚至还有阎埠贵贡献出来的、压咸菜缸的破石头——沉甸甸地堆在了院门口、月亮门洞以及各家地势较低的门槛外,虽然歪歪扭扭,看起来很不专业,但分量十足,暂时构筑起了抵御外水的第一道防线。
那几处有些年久失修、被雨水泡得发软的院墙,也被用粗木棍、旧房梁死死地顶住,看起来摇摇欲坠,却又顽强地支撑着。
傻柱自告奋勇,披着个破雨衣,拎着个不知道从哪个食堂顺来的大铁盆和一截棍子,守在院门口值第一班夜岗。他的任务是时刻观察外面胡同的水情,一旦有异常,或者听到街道的锣声,就立刻敲盆为号,把全院人喊起来。
“各位老少爷们放心睡!有哥们儿在这儿盯着,保证万无一失!”傻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虽然浑身湿透,冻得有点哆嗦,但精神头很足。
众人也确实累坏了,叮嘱了傻柱几句,便纷纷回了屋。陈启用屋里脸盆接的雨水随便擦了把脸和脚,脱掉湿透的外衣,倒在床上,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声,此刻听起来也不再那么刺耳,反而像是催眠曲。
然而,这短暂的安宁并未持续太久。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陈启猛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往地上一看——好家伙!
屋里地面已经彻底被浑浊的积水覆盖,水位几乎快要漫过炕沿!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不小心掉下去的鞋子、小板凳等零碎物件。这水量,别说养鱼了,养几只王八都绰绰有余!
陈启瞬间睡意全无,心里咯噔一下。他赶紧披上衣服,小心翼翼地挪到窗边,透过模糊的玻璃朝外望去。
外面更是“汪洋”一片!整个四合院的院子,已经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积水浑浊,深的地方估计能没过成年人的膝盖!雨水还在不停落下,在水面上砸出无数涟漪。各家各户门口垒起的那些麻包“堤坝”大多已经被水漫过或者泡塌了一半,显然没能完全挡住持续上涨的积水。院里那棵老槐树,树干下半截都泡在了水里,看起来颇为狼狈。
“坏了!”陈启暗道一声。他想起自己这屋门槛不算高,而且门缝不小。他赶紧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只把门拉开一条细缝,想观察一下外面情况。
结果这门刚开一条缝,就听“哗”的一声,外面浑浊的积水如同找到了突破口,猛地就往屋里倒灌进来!水位肉眼可见地又开始上涨!
“我去!”陈启低骂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赶紧把门重新顶回去关上,插上门闩。就这么一下,屋里积水又深了一指!
水还在顺着门缝和其他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缝隙往里渗。必须立刻堵住!
他环顾四周,寻找能用的东西。找了一个麻袋把门给堵上,死死地抵住门缝。果然,倒灌的速度明显减缓了,虽然还有渗漏,但至少不是哗哗往里流了。
暂时堵住了门口,陈启松了口气,这才有功夫仔细查看屋里的情况。积水已经快到他大腿根了,屋里的家具除了炕和几个高脚的柜子,基本都泡了水。幸好他重要的东西,比如钱票、一些贵重物品和那几本“特殊”书籍,平时都习惯性收在空间里,不然损失就大了。
“陈启!陈启!你屋里咋样了?”门外传来傻柱扯着嗓子喊话的声音,伴随着蹚水的声音。
陈启连忙回应:“柱哥!我屋里也进水了,刚堵上!外面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全院都快成水晶宫了!水太深,我敲了半天盆,好多人才醒!”傻柱的声音带着焦急,“你没事就好,我先去中院看看秦姐家!”
听着傻柱蹚水远去的声音,陈启看着满屋的积水,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首先蹚水挪到卫生间,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摸索着检查。还好!昨天下午看雨势不对,他有先见之明,早就用破布和旧棉絮死死堵住了下水口,上面还压了一个大麻袋,外面还用一块木板压住了。此刻,那下水口虽然也被积水包围,但并没有出现恐怖的污水倒灌现象。这让他大大松了口气,要知道,如果粪水混着雨水倒灌进来,那滋味,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这屋子短期内也就没法住人了。
“总算保住了一块净土……”陈启暗自庆幸,这大概是他今早起来发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但老是困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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