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转去普通病房的第一天,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刚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指尖还残留着胶布的黏腻感,就见苏沐晴端着一碗小米粥走进来,白瓷碗沿冒着淡淡的热气。
“慢点喝,刚熬好的,放了点山药。”苏沐晴把碗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伸手想扶他坐起来,却被林辰轻轻按住了手。
他的手掌带着刚睡醒的微热,指尖划过她的手腕时,苏沐晴下意识缩了缩,像触电般的麻意顺着血管窜到心口。
“我自己来。”林辰撑起身子,动作还有些虚浮,肋骨处的伤口被牵扯着,疼得他额头渗出层薄汗。昨天从ICU转出来时,医生说他断了两根肋骨,幸好没伤到内脏,只是恢复起来要费些时日。
苏沐晴没再坚持,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看着他一勺一勺地喝粥。他喝粥的样子很安静,下颌线绷得很紧,显然是在忍着疼。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竟让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爷爷今天没再来找你麻烦吧?”林辰放下空碗,声音还有些沙哑。
“没有。”苏沐晴避开他的目光,拿起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他回国的事太突然,集团里一堆事等着他处理,估计没空管我。”
这话半真半假。早上她去公司处理紧急文件时,爷爷的特助确实来过电话,语气强硬地说“老爷子在书房等着您”,被她以“林辰刚醒需要人照顾”挡了回去。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爷爷绝不会轻易放弃让她联姻的念头。
林辰看穿了她的掩饰,却没点破。他从枕头下摸出个东西,递到苏沐晴面前——是枚银质的尾戒,戒面刻着朵极小的栀子花,边缘已经磨得发亮。
“这是……”苏沐晴愣住。
“上次在屠宰场,从那几个混混身上搜出来的。”林辰指尖摩挲着戒面,“他们说,这是‘蝰蛇’的标记。”
苏沐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蝰蛇是地下势力“黑网”的二头目,手段狠辣,三年前她父亲的公司破产,背后就有黑网的影子。这次针对她的绑架,果然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我已经让小陈去查了。”林辰看出她的凝重,补充道,“黑网最近在城南新开了个赌场,据说蝰蛇经常在那里露面。”
“不行!”苏沐晴立刻反对,“你现在伤成这样,不能再涉险。这事我让安保部去处理。”
林辰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突然笑了笑:“苏总忘了?保护你,是我的工作。”
“我说了不行!”苏沐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意识到自己失态,放柔了语气,“林辰,你现在需要休息。黑网的事不急于一时,我们从长计议。”
两人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苏沐晴的堂哥苏明哲拎着果篮走进来,脸上挂着夸张的笑:“沐晴,听说林先生醒了,我来看看。”他的目光在林辰身上转了一圈,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苏沐晴皱了皱眉。苏明哲是爷爷最疼的孙子,一直对集团的继承权虎视眈眈,平日里就爱阴阳怪气,此刻来这里,准没好事。
“堂哥有心了。”苏沐晴语气淡淡的,没起身招呼。
苏明哲也不在意,把果篮往桌上一放,故意提高了声音:“说起来,林先生这次可真是英勇啊。不过话说回来,保镖做到这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沐晴,我看不如这样,等林先生伤好,给他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再送他去国外疗养,也算是我们苏家仁至义尽了。”
这话里的排挤之意再明显不过。林辰握着被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苏沐晴冷冷地瞥了苏明哲一眼:“堂哥操心太多了。林辰是我亲自聘的保镖,留不留、走不走,我说了算。”
“沐晴你就是心太软。”苏明哲叹了口气,转向林辰,“林先生,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做保镖的,总缠着我们家沐晴像什么样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你说什么?”林辰猛地坐直身子,伤口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眼神却冷得像冰。
“我说错了吗?”苏明哲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辰,“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吗?说你借着保镖的身份黏着我们苏家大小姐,图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够了!”苏沐晴猛地站起来,挡在林辰身前,“苏明哲,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出去!”
苏明哲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好,好得很!沐晴,你为了一个保镖跟我翻脸,我倒要看看,爷爷知道了会怎么说!”他甩门而去,走廊里传来他愤愤的脚步声。
病房里的气氛降到冰点。林辰看着苏沐晴紧绷的背影,低声说:“苏总,他说得对,我……”
“他说得不对!”苏沐晴转过身,眼眶有些红,“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只是个保镖。”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苏沐晴的脸颊瞬间涨红,下意识地别过脸:“我的意思是……你是我重要的下属,我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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