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的书房里,暖意融融。
炭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映得满室明亮。
萧承曜端坐于书案前,手中狼毫笔在宣纸上缓缓游走。
画得正是一幅《寒江独钓图》,笔触清隽,墨色浓淡相宜。
忽闻脚步声急促,季临川捏着一枚蛇形玉佩,大步流星踏入,扬声道:
“清宴,你看这个。”
他手腕一扬,玉佩便朝着萧承曜飞去。
萧承曜头也未抬,伸手稳稳接住,唇角噙着一抹浅笑:
“不知是何人要请影阁出手办事?”
季临川一抖衣摆,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眉头微挑,眼中带着几分玩味:
“你猜猜?”
萧承曜随手将玉佩搁在案边,依旧低头专注于笔下的山水,漫不经心道:
“影阁向来只认钱不认人,只要价格合理,接了便是。”
季临川端起桌上的茶盏,掀开盖子抿了一口,慢悠悠道:
“这次的雇主出手大方,出了黄金万两,只求医仙传人一条命。”
萧承曜写字的手猛地一顿,狼毫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墨渍。
他抬眼看向季临川,眸色沉了沉,随即又恢复平静,语气却添了几分冷意:
“接了。有钱不赚,岂不可惜?”
季临川搁下茶盏,眼底闪着兴味:
“这话在理!”
他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萧辰瑞为了除去你这个心头刺,倒是真下了血本,万两黄金换一条命,够寻常人家活几辈子了。”
萧承曜放下狼毫,笔杆轻搁在砚台上:
“他们想借影阁的手除去后患,咱们便助他一臂之力。”
季临川挑眉:
“哦?你打算怎么做?”
“影阁的规矩,接了活便要按雇主的要求行事。不过,传信过去,黄金万两可买不到医仙传人一命,要想达成所愿,黄金十万两,不二价。”
萧承曜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笑容温润却藏着锋芒,慢悠悠道:
“况且,谁是‘医仙传人’,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今日早朝之上的风波,早已一字不落地传入他耳中。
不过是被朝中老臣拦了一拦,兰嫔与萧辰瑞竟就这般沉不住气,急着想要动手,绝了他的生路?
季临川闻言,猛地一拍大腿,抚掌笑道:
“妙!清宴这招够狠!十万两黄金,咱们接了这一单,便可金盘洗手了。”
宰萧辰瑞这只肥羊一刀,再彻底抽身,想想都觉得畅快。
谁也不知,影阁乃是他与萧承曜一时兴起创办的。
......
朝中风波暗涌,各方势力各怀心思,岁府却依旧裹在一片淡淡的悲伤里。
岁家二老自岁景行去后,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往日里总爱坐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语地念叨着家常。
如今却常常对着空荡荡的屋门发怔,眼神空落落的,里头藏不住的落寞。
岁无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日日守在二老身边,变着法子逗他们开心。
二老终究是疼孙女的,见她为了开解自己这般费心,哪里还舍得沉湎悲伤。
岁老太拉过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尖:
“傻丫头,爷爷奶奶没事,你别总挂着心。”
日子久了,两人脸上的笑容总算多了些,家里的气氛也慢慢活过来。
温时宜不愧是出身名门的当家主母,悲伤过后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岁景行虽不在了,但好在有无忧这个郡主撑着门面。
岁家还有四个半大的小子,若是现在好好培养,往科举路上走,将来未必不能撑起岁家门楣。
她心中一盘算,当即请了位满腹经纶的老夫子入府,专门教导岁长平几个读书。
连岁禾儿、岁穗儿两个姑娘,也被她送了过去,只说“女子也该识文断字,明事理”。
岁家兴与岁家旺两个,见岁府的顶梁柱塌了,里外的担子便落到了他们肩上。
兄弟俩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整日里相对无言,愁眉苦脸。
岁家旺本就不善言辞,性子憨厚,主动提出去庄子里盯着酿酒的事:
“大哥,酒楼的事我不懂,庄子里的酒我熟,定能把好关,不让外头挑出毛病。”
岁家兴留在府中,对着空荡荡的前厅犯难,手指反复敲着桌面。
思前想后,终究是咬了咬牙,决定听岁无忧的主意,把那间筹备许久的酒楼开起来。
岁无忧自知不懂经营,便将酒楼筹办事宜全权交给了长公主送来的老掌柜与岁家兴。
那掌柜是公主府的老人,精于算计,又懂场面话,把筹备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自己躲在听竹院里,打算研制几种养生酒出来。
想到空间里还种着不少用异能催生的野山参。
岁无忧心念一动,身影便消失在听竹院,下一刻人已进了空间。
刚站稳脚跟,一道黑影就“呼”地朝她飞奔而来。
岁无忧心头一紧,来不及细想,下意识抬膝,一脚正踹在对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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