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帝亲自去冷宫接兰嫔回宫的消息传到长公主府时,长公主正陪着岁无忧在暖阁里翻看着新送来的锦缎。
听闻禀报,她摩挲着手中的锦缎。
只望着窗外的萧瑟,神情冰冷如霜:
“看来,皇上是真忘了当年念儿是怎么丢的了。”
多年的姐弟情分,终究是抵不过枕边人的柔情蜜语。
她此刻是真的被昭仁帝寒了心,帝王无情,她本就不该对他抱有过高的期盼。
岁无忧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轻声劝道:
“外祖母,别气坏了身子,犯不着为不值得的人动怒。左右我如今好好的,娘的事……往后也不必在皇上面前提起了,免得他反倒觉得您是在挟恩图报,平白惹来不快。”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波澜已平,只剩下一片沉寂:
“你说得是。往后,这皇家的事,咱们少掺和便是。只是……兰嫔既回了宫,怕是不会安分,你在岁府,凡事要多留个心眼。”
她心中大概有数,昭仁帝为何会这般。
大约是忌惮自己手中之物,让他坐立难安了。
岁无忧笑着点头:
“外祖母放心,我心里有数。她若安分,咱们便井水不犯河水。她若敢再动歪心思,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大不了,弄死她了事。
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长公主眉宇间的寒意。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弥合,就像她与昭仁帝之间,那道因兰嫔而起的鸿沟,怕是这辈子都填不平了。
这时,裴怀瑾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
他径直走到炭盆边,伸出手来烤了烤。
暖意漫上指尖时,才抬眼看向长公主冷凝的侧脸,脸上浮出柔和的笑意:
“无忧,你外祖母这是怎么了?一脸冰霜的,莫不是你这丫头又招惹她了?”
岁无忧一脸无辜,指向自己的鼻尖:
“我?外祖父可不带这样冤枉人的,我乖着呢。”
长公主被逗得失笑,脸色也不由缓和下来:
“无忧,别理你外祖父,他就是故意逗你玩的。”
裴怀瑾烤热了双手,上前轻轻握住长公主微凉的手:
“宫里的消息我刚听说了。多大点事,往后咱们一家人安安心心过日子就好,宫里那些乌七八糟的纷争,能躲就躲,少理会便是。”
长公主心中的郁气散了不少,轻轻叹了口气:
“他如今是年岁越大,反倒越发糊涂了。这般独宠兰嫔,那母子俩野心勃勃,往后指不定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岁无忧在一旁附和道:
“可不是嘛。二皇子如今对着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他们母子俩都是心胸狭窄的性子,往后若是真让他们得了势,咱们这些曾经碍着他们的,怕是都要被报复。”
裴怀瑾点头认同:
“无忧说得在理。不过大皇子的身子日渐好转,自古立嫡立长,按规矩也轮不到二皇子。只是……如今皇上这态度,显然是把兰嫔母子放在心尖上,保不齐真有立二皇子为储的心思。”
长公主神色一黯,声音里带着几分怅然:
“他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被安贵妃算计,差点丢了性命,又被靖安王压了多少年,那份屈辱难道都忘了?这才安稳多久,就学着父皇当年独宠妃嫔的样子。
当初父皇护着安贵妃母子,临终前还下了道圣旨力保他们,让靖安王接了安贵妃出宫颐养天年,靖安王府才能在京城稳稳当当地立府掌权。他心中就没有半点膈应?”
母后一辈子被安贵妃压了一头,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泪。
可如今他却将父皇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宠妾灭妻,昏聩不堪。
裴怀瑾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
“过去的事就别想了。咱们护好自己人就行。大皇子那边,我们多帮着点,毕竟他的性子沉稳,总比二皇子靠谱。”
岁无忧也笑嘻嘻安慰:
“外祖父说得是。咱们也不必太过忧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实在不行,咱们就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宫里的浑水,不趟便是。”
她有空间和异能在手,兰嫔与二皇子想要对他们出手,她不介意弄死他们。
......
此时的幽兰宫,早已褪去了往日的冷清,处处透着喜气。
廊下挂起了新制的宫灯,暖阁里炭火烧得旺,连空气里都飘着淡香,一派融融暖意。
兰嫔正坐在梳妆台前,宫女小心翼翼为她梳理着长发。
镜中的她,眉梢眼角都漾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先前在冷宫里的憔悴早已不见踪影。
指尖轻轻摩挲着发间那支昭仁帝刚赏的赤金嵌宝簪,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长公主又如何?终究是敌不过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这后宫,迟早还是她的天下。
而往后的九五之尊之位,也定会是她皇儿的囊中之物。
“娘娘,二殿下来了!”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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