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猛然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岁老太手里的玉佩。
她上前,颤抖着手接过玉佩,指腹轻轻抚过上面熟悉的云纹。
那纹路流畅细腻,是当年她亲手敲定的样式。
“念儿......这是念儿的玉佩......”
她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砸落:
“当年,念儿出生,我和驸马亲自找的暖玉。上面这‘念’字,是驸马亲手描的样子,绝错不了!”
岁无忧心中一动。
她脖子上这块玉佩,正面刻着‘岁岁无忧’四个字。
背面刻着一个‘念’字。
当初她看到时,还以为是岁家二老特意给她的。
昭仁帝心中一颤,起身来到长公主跟前,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
玉质温润,雕工雅致。
确实是当年念儿一直佩戴的那一块。
岁老太被这阵仗吓得攥紧了帕子,讷讷道:
“这……这是清弦的东西。她临终前,亲手戴在无忧身上的......”
长公主捧着玉佩,指尖都在发颤:
“是......是我的念儿......”
昭仁帝看着那块玉佩,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看向岁无忧的目光,早已没了半分疑虑,只剩下难以言喻的疼惜与懊悔。
这孩子,真的是念儿的骨肉,是皇姐的亲外孙女!
“好孩子……”
昭仁帝声音沙哑,抬手想摸摸岁无忧的头,却又怕唐突了她,
手在半空停了许久,才轻轻落在她肩上:
“苦了你了。”
岁无忧心中暗喜。
原主竟有这般显赫的身份,往后要收拾府里那个冒牌货,岂不是易如反掌?
她偷偷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浑身一激灵。
再抬眼时,清亮的眸子里已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
“我娘在天之灵,若是知道我寻着了她的亲人,定然会高兴的……”
她这句话,直戳昭仁帝与长公主的心窝子。
两人只觉得心口又酸又痛,眼眶都跟着红了。
却又见她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那模样可怜兮兮的,声音细若蚊蚋:
“原来……原来我也是皇家的孩子啊。要是兰妃娘娘早知道,定然不会让太监用滚烫的茶水烫我,也不会叫宫女来扇我耳光了。还有二皇子……他应该也不敢强抢我进府做侍妾吧?真论起来,我还得叫他一声舅舅呢……”
温家二老:“......”
温时宜:“......”
这孩子,是真能处!
有仇不仅当场报,还报得这般不动声色。
不愧是他们温家的外孙女。
昭仁帝听得勃然大怒,龙颜瞬间涨得通红。
他猛地想起,方才温老将军夫妇入宫。
可不就是说这孩子冲撞了兰妃,被刁难了,特意来求他说句公道话的?
兰妃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他平日里逗趣解闷的玩意儿,竟敢折辱他皇家的血脉!
还有老二那个逆子,连自己的亲外甥女都敢惦记。
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长公主更是一颗心被她揉得稀碎,心疼得肝都颤了:
“皇上!您就眼睁睁看着兰妃和二皇子这样欺负念儿的孩子?这要是念儿还在,瞧见她的骨肉受人这般折辱,该多心疼啊!”
她心疼的搂着岁无忧,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亏欠都补回来:
“无忧不怕,有外祖母在,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昭仁帝本就对长公主心怀愧疚,此刻被她字字泣血的话一激,更是怒火如焚,胸中那股郁气直冲天灵盖。
“进忠!”
他扬声唤道,声音里裹挟着雷霆之怒:
“传朕旨意,兰妃目无宫规,骄横跋扈!即日起废去妃位,贬为兰嫔,禁足幽兰殿,闭门思过!”
话音未落,他又盯着殿外,字字如冰珠砸落:
“二皇子萧辰瑞,私德有亏,行事不端!着禁足府中一年,罚抄《孝经》《礼记》各百遍,若有懈怠,加重惩处!”
得了。
还在府中禁足的萧辰瑞此时还不知道,他三月禁足没过,又给加了一年的。
这两道旨意掷地有声,亭内众人皆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皇上这是动了真怒!
京中谁人不知,兰妃是圣上心尖上的人,平日里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二皇子更是深得盛宠,素来以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形象示人。
如今竟半点情面不留,这雷霆手段,实在让人胆寒。
尤其是二皇子,被皇上斥责“私德有亏”,罚抄《孝经》《礼记》百遍?
这若是传出去,他那“君子”人设怕是要碎得连渣都不剩!
岁无忧埋在长公主怀里,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底的精光,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谁若是敢欺负她,就得有承受反噬的觉悟。
长公主见皇上处置得干脆,心中的气顺了大半,拍着岁无忧的背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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