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咱们昭仪娘娘这礼行得可真标准,到底是生过三位皇嗣的人,就是比咱们懂规矩。”
“王姐姐说的是呢,昭仪娘娘如今身份尊贵,还能对宣妃娘娘行此大礼,真是……难得。”
“听闻昭仪娘娘最是知书达理,想必是不会恃宠而骄的,对吧?”
“可不是嘛,咱们姐妹平日里想见昭仪娘娘一面都难,如今宣妃娘娘一请就到,可见娘娘心里,是分得清远近亲疏的。”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嘲讽着,句句都在暗指沈安安倚仗子嗣和宠爱目中无人,又暗示她如今见了位份更高的宣妃便立刻巴结上来。
采莲在一旁听得气红了脸,却又不能发作。
沈安安却仿佛根本没听见这些污言秽语,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身姿挺拔,神色平静,只是再次清晰地说道:“臣妾参见宣妃娘娘。”
阿史那云看着下方镇定自若的沈安安,又瞥了一眼旁边那几个喋喋不休、笑容刻薄的妃嫔,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虽然官话不好,但那些话语里的恶意和挑唆,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她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里的匕首,对沈安安道:“起来吧。”
“谢宣妃娘娘。”沈安安这才直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阿史那云,“不知宣妃娘娘召臣妾前来,有何吩咐?”
阿史那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她烦躁地瞪了一眼旁边还在窃窃私语的王才人几人,用突厥语低吼了一句:“吵死了!都闭嘴!”
王才人几个被吓了一跳,虽然听不懂,但也看出宣妃心情不佳,立刻噤声,只是脸上看好戏的神色更浓。
阿史那云深吸一口气,努力用官话对沈安安说道:“她们……说你不好的话。本妃……想听听,你怎么说。”
她指向王才人那几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安安,带着审视和困惑。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安安身上。
王才人几个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等着看沈安安如何辩解,如何在宣妃面前失态。
沈安安却只是微微抬眸,迎向阿史那云探究的目光,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些许无奈的弧度,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坦然:
“回宣妃娘娘,流言蜚语,如风过耳,臣妾无从辩解,亦无需辩解。”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王才人那几个瞬间僵住的笑脸,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凛然: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妾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忠于陛下,敬于太后,友爱姐妹,抚育皇嗣。至于他人如何评说,臣妾……并不在意。”
她的姿态不卑不亢,既没有急于辩白的慌乱,也没有被激怒的失态,那份从容与镇定,反而衬得旁边那几个煽风点火的人如同跳梁小丑。
阿史那云愣住了,她看着沈安安清澈平静的眼眸,又看了看旁边那几个眼神闪烁、笑容僵硬的妃嫔,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越发明显。
她好像……被当枪使了?
阿史那云的目光在沈安安平静的面容和王才人等人难看的脸色之间来回扫视。
她虽然性子直,不善中原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但并非愚钝。
此刻哪里还看不出,王才人这几个,分明是撺掇着她来对付沈昭仪,想看两人鹬蚌相争!
一股被利用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阿史那云在草原上也是受人敬重的公主,何曾被人当过刀子使!
“砰!”
她猛地将手中的匕首拍在身旁的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吓得王才人几个浑身一颤。
“你们!”
阿史那云豁然起身,指着王才人几个,官话说不利索,干脆夹杂着突厥语,怒气冲冲地吼道。
“滚出去!都给本妃滚出去!再敢来挑拨,小心本妃的刀子不长眼!”
她说着,还示威般地扬了扬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王才人、李才人几个吓得面如土色,她们没想到这宣妃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如此蛮横,连场面话都不说了,直接赶人。
“宣妃娘娘息怒!臣妾……臣妾告退!”几人再也不敢多待,慌忙起身,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出了永和宫正殿,模样狼狈不堪。
殿内瞬间只剩下沈安安、阿史那云以及各自的宫女。
阿史那云喘了几口粗气,似乎还在为刚才被利用的事情生气。
她重新坐下,拿起旁边的银质酒杯,狠狠灌了一大口马奶酒,这才看向依旧静立原地的沈安安。
她的眼神复杂,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别扭的歉意?
“你……”她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上的小辫子,“她们说的,本妃不信。”
沈安安微微福身:“谢宣妃娘娘明鉴。”
阿史那云看着她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她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宫女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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