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诗淇把包袱往肩上提了提,脚下一滑,差点踩进泥里。她稳住身子,回头看了眼南阳。
南阳正低着头走路,裤腿卷到膝盖,鞋子早就糊满了泥。他没抬头,只说了句:“路烂。”
林招娣在后面喘着气,“这雨要是再下大点,咱们就得在山沟里过夜了。”
傅诗淇往前看,山路被雨水冲得坑洼不平,两边杂草长得比人高,风吹过来一股湿土味。
“走快点。”她说,“天黑前必须到驿站。”
三人加快脚步。走了不到半里,头顶传来“咔”的一声响,像是树枝断裂。
傅诗淇立刻停下,“别动。”
南阳也停了,林招娣差点撞上他。
一块石头从坡上滚下来,砸在路边的树干上,弹进草丛。接着又是一块,比刚才的大。
“塌方。”傅诗淇拉住南阳的手腕,“靠边走,贴着岩壁。”
三人紧贴山体往前挪。林招娣一边走一边嘀咕:“早知道就不接这趟差事了,布料贵就贵呗,谁稀罕买。”
南阳小声说:“你昨天还说要谈个好价钱。”
“那是昨天!”林招娣跺脚,结果一脚陷进泥坑,整个人歪了一下。
傅诗淇伸手拽她,“别说话,专心走路。”
林招娣站稳,喘着气,“这破路真能摔死人。”
话音刚落,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可就在要倒地的瞬间,身子一扭,居然站住了。
反倒是前面十步远的地方,一个背着麻袋的男人一脚踩空,连人带麻袋滚进了旁边的沟里。
“哎哟我的腰!”那人躺在沟底直叫唤。
林招娣愣住,“我……我没倒?”
傅诗淇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我说……”林招娣结巴了一下,“我说这路太滑了。”
傅诗淇没接话,拉着南阳继续往前。
那男人从沟里爬出来,麻袋破了口,米粒洒了一地。他指着这边骂:“哪个不长眼的害我摔跤!”
林招娣小声说:“明明是你自己没走稳。”
傅诗淇冷笑,“他心里肯定在骂我们该摔死。”
“你怎么知道?”林招娣问。
“猜的。”傅诗淇松了下手腕上的布条,“反正倒霉的不是我们。”
雨越下越大,山路越来越窄。走到一处木桥时,桥板已经被水泡得发软,底下河水暴涨,打着旋儿。
“这桥过不得。”林招娣站在岸边,“看着就要散架。”
傅诗淇蹲下检查桥桩,发现有根木头已经松动。她站起来说:“不能走桥,得涉水。”
“河水这么急!”林招娣往后退了一步,“会冲走人的。”
“浅滩在那边。”傅诗淇指向下游,“水只到小腿,但得抓紧时间。”
南阳已经脱了鞋袜,抱着放在包袱里。他光脚踩进水里试了试,“凉,但能走。”
傅诗淇把包袱绑紧,背在胸前,一手拉住南阳,“跟紧我,别松手。”
两人开始过河。水流确实急,每一步都得用力踩稳。走到中间时,南阳脚下一滑,身子晃了晃。
傅诗淇立刻把他拉回来,“抓牢我。”
南阳点头,手指紧紧抠住她的袖子。
林招娣在岸上喊:“你们慢点!别急!”
对面山坡上有两个樵夫站着看热闹,其中一个笑着说:“这婆娘胆子不小,带着娃也敢过。”
另一个摇头:“等会水一涨,桥塌了,他们想回都回不去。”
第一个樵夫啐了一口,“活该,谁让她们不守规矩走官道。”
他说完这话,转身想走,结果脚下一滑,整条腿踩进旁边的小水沟,半个身子歪进水里。
“哎哟!”他挣扎着爬起来,裤子全湿了。
同伴笑出声,“你才不守规矩呢!”
傅诗淇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三人终于过了河,找到一处勉强能挡雨的山洞。洞不大,但够三人坐下避雨。
林招娣瘫在地上,“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南阳把包袱打开,拿出干布擦脚。他的脸有点红,额头摸着发烫。
傅诗淇察觉了,没声张,把自己的外衣递给他,“换上。”
南阳接过衣服,小声说:“我不冷。”
“换。”傅诗淇语气不容反驳。
南阳低头换衣服。林招娣看着他,忽然说:“他是不是发烧了?”
“有点。”傅诗淇从包袱里翻出药包,“老毛病,吹风就容易这样。”
林招娣叹气,“早知道该带程神医一起来。”
“他忙着给李铁匠治手。”傅诗淇撕开药包,倒出些粉末放进水囊摇匀,“喝下去就好。”
南阳接过水囊,一口气喝了大半。
林招娣看着外面的雨,“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咱们今晚怕是走不了了。”
傅诗淇望向远处,“前面五里有个山神庙,是废弃的,但能遮雨。”
“现在去?”林招娣瞪眼,“天都快黑了!”
“不去就得在这过夜。”傅诗淇站起身,“你觉得哪个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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