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冲进院子,嗓门扯得老高。
傅诗淇眼皮都没抬,手里的笔继续在纸上划着数字。她刚写完“干吧”两个字,墨还没干,那人已经站到了石桌前,手指几乎戳到她脸上。
“你用邪术!我侄子昨儿喝了你那汤,半夜肚子翻江倒海,拉了七八回!”
沈老板慢悠悠放下茶杯,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那你侄子是不是偷吃了后山烂桃?我表弟昨儿也喝了一碗,今早还步行十里来报信。”
灰袍人一噎。
南阳从门边走出来,手里捧着个本子,翻开一页:“昨日共售出汤品三十七份,除你家外,无人反馈不适。李寡妇一家五口都喝了,今早还来买第二碗。”
峰峻立刻接话:“我们记了客档,你侄子付的是半价,因说是‘试毒’。”
夕颜抱着布老虎,仰头看人:“叔叔,你鞋比刚才还脏。”
众人低头。
他右脚鞋底粘着几片烂菜叶,明显是路过粪堆时蹭的。
傅诗淇终于抬头:“你要告我下毒,得有凭据。没凭据,就是造谣。”
“我……我……”灰袍人张嘴结舌,忽然转身指向沈老板,“你是他同伙!你们串通好的!”
沈老板笑了:“我是县城药材铺东家,名字叫沈文达。你可以去查。我今日来谈生意,不打架。”
他指了指桌上那份草约:“白纸黑字,签名画押,官府认的。”
灰袍人看看纸,又看看傅诗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甩袖子转身就走,临出门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几步才稳住。
院子里安静下来。
傅诗淇吹了吹纸上的墨,问:“接着说?”
“好。”沈老板重新坐下,“第一批一百份,我出包装、运输、人力。你出配方和监制。利润当场分,绝不拖欠。”
“我要参与流程。”傅诗淇说,“从采料开始,每一步我都得知道。”
“可以。”沈老板点头,“你可派人随车验货,也可亲自去县城铺子查看账目。”
“我也要三个孩子跟着学。”她说,“他们不是摆设。”
沈老板看向门口三个小脑袋。
南阳挺胸站好,像个小掌柜。
峰峻已经把炭笔塞回袖口,准备记新账。
夕颜眨眨眼:“我能尝味道。”
沈老板笑出声:“成。四个合伙人。”
“还有。”傅诗淇拿出一个小陶罐,“这是回头酱,加一点在汤包里。谁要偷方子,做出来的东西就会难吃。”
“真这么灵?”沈老板问。
“不信?”傅诗淇打开罐子,用筷子蘸了一点,涂在干馍上递过去,“尝。”
沈老板咬了一口,眼睛突然睁大。
“这味……怎么形容,像是先苦后甜,再回酸,最后嘴里居然有点香?”
“对。”傅诗淇收回罐子,“七种料,发酵二十一天。少一天都不行。偷方子的人不会知道这个,只会照搬明面配料,做出来的东西又腥又涩,客人一口就吐。”
沈老板盯着那罐子,忽然摇头:“你这不是防贼,是钓鱼。”
“是自保。”傅诗淇说,“我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沈老板收起笑,正色道:“我再问一遍,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傅诗淇没答话,转头看三个孩子。
南阳点头:“娘亲,干。”
峰峻举起小本子,上面写着:**分店计划**。
夕颜拉着她的衣角:“娘亲,我想坐马车去县城。”
傅诗淇拿起笔,在草约下方写下名字。
沈老板也签了字,按了手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明日我就安排人来取第一批汤料。”沈老板收起合约,“三天后,县城西街见货。”
“我带孩子们一起去。”傅诗淇说,“路上也好教他们认市集规矩。”
“好。”沈老板起身,“那我先回县城。明日见。”
他走出院子,驴车还在门口等着。
傅诗淇送他到门口,忽然说:“你表弟穿石青衫那晚,是不是也许了什么愿?”
沈老板脚步一顿。
他回头,笑了笑:“你说呢?”
说完便上了车。
驴车晃晃悠悠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南阳跳起来:“我们要去县城卖汤了!”
峰峻翻开新本子,写下第一行字:【项目名称:药膳汤包】。
夕颜抱着布老虎转圈:“我要买糖葫芦!”
傅诗淇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驴车,手摸了摸左臂旧伤。
系统在她脑子里冒了个泡。
【今日恶意触发成功:灰袍人内心咒骂“这寡妇该被雷劈”,结果自家屋顶瓦片掉落,砸中鸡窝,三只母鸡惊飞逃窜。】
她没笑,也没动,只是转身回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布包。
里面是她攒下的十两银子。
她把钱放进另一个小袋子里,系紧。
“明天出发,每人带三文备用钱。”她说,“不准乱花。”
“我知道!”峰峻举手,“应急资金,不能动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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