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恒把李美娜、杜紫达小两口顺路带到了镇子上,他们俩要在镇子上乘客车去杜家。挤是挤了点儿,李立远夫妻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车很快就开到了镇子上。
麻烦是从李美娜和杜紫达下车后开始的,车子里松快了,两个熊孩子都不肯让人抱着,非得自己坐着。她们跪在后座上,一边一个扒着车窗,看车窗外面的景物,兴奋地啪啪地拍着车窗,指着远处田野里的牛群,还让李立恒把车窗玻璃降下来,“老猪(老叔),开、开装(开窗)!看流流(牛牛)!”
白彩一个人坐在后座,顾左就顾不了右,根本护不住两个孩子,真是险象环生,偏偏两个孩子还意识不到危险,没办法,没开出去多远,只好靠边停车,李立远也坐到后座,跟白彩一人护一个,汽车这才得以正常行驶。看得李立恒一愣一愣地,心里慌得一批,他可不要结婚,小孩子什么的,逗逗侄女外甥就行,自己是坚决不生的,想想都头大!
因为两个孩子,平时两个小时的车程,愣是开了三个来小时,等他们到刘淑芳家的时候,都已经快八点钟了,几人早已是饥肠辘辘。好在家里此时最不缺的就是吃食,饺子、熟食、水果、点心,随便抓点就填了一个半饱。
“咋才到啊?”刘淑芳听到汽车喇叭声,连忙套上羽绒服下楼,从白彩手里接过一个大孙女,看了一眼她的右耳朵后面,没看到黑痣,“哎呀,我们家安愉累不累呀?”
“来来(奶奶),愉愉乖!”李安愉开心地搂着刘淑芳的脖子,别提有多乖啦!
李立远抱着李安悦走过来,跟老妈诉苦,“这俩孩子太顽皮啦,整得立恒都不敢快开,可不就耽误到现在嘛!”
“快上楼,外面冷!”刘淑芳抱着安愉率先往楼上走,李立远抱着安悦紧随其后,李立恒和白彩从后备箱里拿出大包小包的东西也上了楼,这些都是李立远和白彩发的年货,他们给刘淑芳拿过来一半。
几个人早已饥肠辘辘,吃了一点儿点心熟食垫垫肚子,给两个孩子冲了奶粉,两孩子喝饱了,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饺子馅和面刘淑芳都准备好了,几个人洗了手,这才消消停停地一起围着桌子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被黄宏宋丹丹的小品逗得哈哈大笑,又被接下来的歌曲《好日子》所感染,
哎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
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哎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
几个人就着这喜庆的歌词畅所欲言,感叹着祖国日新月异的变化,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老家,李立恒就说,“哥、嫂子,你们是没看到啊,就这两年,我就发现真是一年一个样!你们现在回去,保管都认不出来哪里是哪里啦!就咱们常去的市图书馆,现在是一座五层的大楼,占地是以前的四倍都不止!”
李立远看了白彩一眼,转移话题,“哪里都一样,就是省城,不也是一年一个样吗?”
白彩对着李立远笑了笑,“你瞅我干啥?我又不在意了。”
李立远摸摸后脑勺,“我这不是怕你伤心嘛!”
李立恒指着李立远的头发大笑起来,“妈妈,嫂子,你们看我哥,头发都白了!变成小老头啦!”
刘淑芳也笑起来,“都多大的人了,还摸后脑勺?快去照照镜子,把头发上的面粉擦干净啦!”
“我帮你擦。”白彩也跟着李立远去了卫生间,她抱着李立远的腰,“立远,谢谢你!”
李立远也回抱着她,“谢我什么?老夫老妻的,孩子都生两个了,咋还这么客气?”
“所有的一切。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理解,在你身边,我时常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有一种你比我还大几岁的感觉。”白彩的头靠在李立远肩上,“立远,跟你结婚,是我有生以来做的最正确的事情,跟你在一起生活,我感觉非常幸福!”
“我也是!”李立远把白彩抱得更紧了。
“立远,我忽然很想我妈!等有时间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给我妈扫墓?”白彩忽然转移了话题。
这还是李立远第一次听到白彩说起她的母亲,他也是幼年丧父,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好啊。你还记得你妈的墓地在哪里吗?”
“记得。我妈去世的时候,我都五岁了,就葬在我爸家的祖坟地。我还记得当时是秋天,人们正在地里割稻子,周围一片金灿灿的,显得挖出来的土特别黑!”
……
“妈妈,你看我哥,都结婚好几年了,还那么腻歪!”李立恒瞟一眼卫生间的方向,小声跟刘淑芳嘀咕。
刘淑芳笑着说,“你还小呢,你不懂。”
李立恒立刻抗议道,“妈妈,我不小了,我过完年就二十六啦!”
“是哦,你都二十六岁啦!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带回来一个儿媳妇呀?”刘淑芳顺着他的话促狭道。
“啥呀?妈妈,我还小呢!”李立恒一听妈妈这话,就急了,“您可不要像我那些同学的妈妈那样催婚啊!您最开明啦!”
“戴高帽子可没有用,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不小了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怎么能说是催婚呢?”刘淑芳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立恒看出来妈妈是在逗他呢,松了一口气,“妈妈,我差一点儿就把你的话当真了!如果那样,再放假我就不回了啦,我就陪着王教授加班,或者去考察古建筑去!”
刘淑芳笑道,“还威胁上了?你以为你妈妈是吓大的吗?”
“怎么了?谁威胁您了?”李立远走过来问道。
“没啥,咱妈跟我开玩笑呢。”李立恒连忙岔开话题。
饺子包完了,几人洗洗手,转移到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外面响着稀稀落落的鞭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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