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寒鸟大学的校运会也接近了尾声。

操场看台上的人群陆续散去，热闹的气息逐渐清冷下来。

今天是周六，楚珏想看看剩下来的比赛，所以沈流川是全程在场的。

昨天的200米决赛，楚珏预料之中的拿了最后一名。

能进决赛其实已经算是意外之喜，即便校队成员全都不能参赛，剩下的选手中也不乏常年锻炼的业余爱好者，她能挤进前八，多少是运气大于实力。

楚珏自己对这个成绩也很满意了。

本来就是打算一轮游的，现在拿了个名次，还能加综测分。

横竖不亏。

沈流川陪着楚珏看完项目，两人没等颁奖就提前离场了。

楚珏先回寝室先冲了个澡，两人又到校外吃了晚饭，压了会儿马路才分开。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回柑大的路上，沈流川双手插在口袋里，步子慢悠悠的，心里却在盘算事。

楚珏的生日快到了。

这是头一回正儿八经给她准备生日礼物，沈流川毫无经验，只觉得棘手。

包包倒是都送过，鞋子也送过两双。

再翻花样呢？

化妆品楚珏用得少，书她嫌麻烦不爱看，卡通周边倒是喜欢，可她的桌子已经放不下了。

沈流川低头刷着手机，在购物软件里搜索“女生生日礼物”，一条条划过去，越看越嫌弃，很快摁灭了屏幕。

路过球场时，一阵风迎面吹来。

场上有几个男生在打半场，篮球砸在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沈流川朝那边瞥了一眼，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

回到寝室，葛珅和赵恒宇正闹作一团，嘻嘻哈哈吵得厉害。

沈流川在桌前坐下，掏出耳机戴上，懒得搭话。

与其找这两个单身狗出谋划策，还不如靠自己。

……

晚饭没和余笙一起。

许意回了学校，和三个室友约好去了王姨那里。

正值饭点，线上订单依旧火爆。

但王姨做生意多年，最讲究人情味，见是许意她们，还是照例优先把她们那份放在了前头。

四个人点了红烧狮子头，要了一份酸辣土豆丝和一份粉蒸肉，另外添了两盘小炒。

上菜的时候，王姨特意端来一大碗冬瓜排骨汤，笑呵呵地放在桌上：

“好久没来了啊，小意。”

“嗯。”

“今天怎么没把那个小姑娘带过来？”王姨扫了几人一眼。

“谁？”许意下意识问。

“就那个……”王姨顿了顿，“看着很腼腆、很乖的那个。”

“噢，她啊……”

许意没再说下去。

“哪个小姑娘？”陈玉书眼睛一亮。

她的脸上写满了好奇，意宝竟然还带着别人来过？

“你们不认识？”王姨问。

“可能认识。”柳慈诚抢先说道，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八卦劲。

“嗯……”王姨斟酌了一下措辞，对着陈玉书说道，“和你一样是个短发，好早之前来过一次，就小意和她两个人，至少是国庆前了。”

“是不是九月下旬那会儿？”

“诶，对。”

“哦～”

寝室三人对视一眼，脸上纷纷流露出了笑意。

短发、腼腆、上个月和许意单独来过。

综上，只要不傻都能猜到，王姨说的小姑娘就是余笙。

许意低着头，假装自己很忙。

王姨搞不清楚状况，便又去忙了，还时不时问几个姑娘还要不要添饭。

几人都没有告诉王姨，余笙其实是个‘男生’，一是没必要，二是有些年长一辈的人，对此可能会颇有微词。

饭后，出了店，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十月的夜风吹过来，不冷，带点潮润的凉意。

街道两旁小摊的灯陆续亮起，空气里是烤串的香气、冰粉的甜味，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散步聊天的声音。

四人并肩往学校走。

人行道上落了几片树叶，被风卷着在脚边打着转。

路灯把人影拉得很长，踩在脚下的影子一晃一晃。

陈玉书第一个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打探的兴奋：

“意宝，我问你个事儿啊。”

“什么事？”许意看了她一眼。

柳慈诚立马凑过来，抢了先：“就是……你和余笙到底怎么样了？”

走在旁边的虞晓楠也扭头看过来，神色不变，但眼睛里分明闪着好奇。

许意被三双眼睛盯得有点头疼，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丝，淡淡道：

“能怎么样，朋友呗。”

“啧啧，朋友？”陈玉书意味深长地拖着尾音，“你们朋友之间，一周要见那么多次，周末还特意去找人家？”

“对啊。”柳慈诚立刻接话，“还有上次，你不都在余笙家过夜了，这叫普通朋友？”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许意声音里带了点无奈。

柳慈诚：“我们想知道，上周六晚上发生了什么。”

许意：“我睡的沙发，余笙不也跟你们说过了吗？”

“真的睡沙发了？”

“真的。”

“那‘他’呢？”

“什么？”

“余笙睡哪儿？”

“房间。”

“只是这样？”

“嗯。”

许意非常郑重地点了点头，以表明自己说的是实话，省得她们瞎猜。

结果——

“那……”陈玉书突然插话，“意宝你以后的家庭地位堪忧啊。”

“……”

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

这时，书书和诚诚脚步一顿，停在一处摊贩前，买了两份凉粉。

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再不吃，过两天可能就没得卖了。

许意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楠楠，发现她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失望。

“？”

你在失望什么？

买好凉粉，柳慈诚和陈玉书接着八卦。

许意装作听不见，试图以此来打消这两道越来越兴奋的声音。

可陈玉书和柳慈诚却是一点也不消停，那些涉及余笙的字眼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了许意的耳朵。

“许意。”柳慈诚说，“万一你下手晚了，余笙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

……呵。

许意只是笑笑。

柳慈诚和陈玉书吵吵嚷嚷，笑声在夜风里传开。

一路走回学校，校门口的路灯下人来人往，三五成群的学生经过。

夜风吹得轻快，空气里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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