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茶会，是临时定下的。

地点在城南一处只对会员开放的高端会所，能进这里的，从来不是靠钱，而是靠“圈层资格”。

沈星棠刚走进会所大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太安静了。

过分的安静。

按理说，这种太太局最不缺寒暄、笑声和试探，可她一出现，原本热闹的场子却像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十几双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她。

有审视，有轻视，也有掩都懒得掩的排斥。

沈星棠心里很清楚，这不是偶然。

这是被人提前“打过招呼”的结果。

她神色平静，没有回避任何一道目光，步伐稳稳地走向最中间的位子。

这个位子，本就该是主人位。

但她才刚落座，对面就有人笑着开口。

“沈太太今天来得还真早。”

说话的是宋太太，宋家是顾系最稳定的外围之一。

她的语气温和，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我还以为，你最近忙着处理陆氏那边的事，没空参加这种小场面呢。”

这话表面关心，实际是在提醒在场所有人：

陆氏现在在风口浪尖。

沈星棠不急不缓地看向她。

“宋太太说得对，我确实有点忙。”

“不过再忙，也不耽误出来喝一杯茶。”

“毕竟有些场合，错过一次，下次就轮不到我坐这个位置了。”

话音落下，空气微微一顿。

宋太太脸上的笑，僵了一瞬。

她故作轻松地端起茶杯。

“年轻人说话就是直接。”

“不过你刚接触这个圈子，可能还不太清楚，有些位置，不是靠辈分坐的。”

沈星棠微微一笑。

“那是靠什么？”

宋太太看着她。

“靠分量。”

“我倒是觉得。”沈星棠声音不重，却稳，“分量这种东西，是别人给的。”

“但位置，是自己坐上来的。”

这句话出来，场内明显有人呼吸变重。

有人已经开始低头，装作喝茶。

这是第一轮，温和试探。

紧接着，第二轮来得更快。

另一位太太忽然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

“我前两天还听人说，陆氏重启旧线，是为了替某些旧账擦边。”

“现在想想，沈太太这么年轻就能坐稳这个位置，也确实不容易。”

这一次，话不再拐弯。

是**裸的影射。

沈星棠的目光终于冷了一点。

她没有立刻反击，而是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浮沫。

“这位太太的消息还挺灵通。”

“不过。”

她抬起眼。

“你说的那种传闻，一般只有两种来源。”

“第一，是造谣的人。”

“第二，是替造谣的人传话的。”

她语气依旧温和。

“你是哪一种？”

那位太太面色瞬间变了。

“沈太太这话就重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

沈星棠点点头。

“那我也随口一说。”

“以后这类话，就别在我面前提了。”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听闲话，更不喜欢——”

她顿了顿。

“别人拿我当话题。”

这一句，终于带了锋芒。

场内彻底安静。

没人再接话。

这是沈星棠第一次，在这个圈子里，堵住对方的话口。

她没有失态，没有争执。

却清清楚楚地告诉在场所有人：

她不是好拿捏的“新人太太”。

就在这时，会所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一道略显高调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顾太太。

顾家现任掌权人的夫人。

她一出现，原本装作若无其事的人，全都不自觉地看了过去。

这才是今天真正的“主场人物”。

顾太太径直走到主位对面坐下，目光落在沈星棠身上，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审视。

“这位就是陆太太。”

她没有用姓氏。

姿态很高。

“我原以为，能让陆辞骁这么护着的人，会再沉稳一点。”

沈星棠对上她的目光，没有躲。

“顾太太原以为的事情，大概也没几件准的。”

这话已经不是试探。

这是正面。

空气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火星味。

顾太太轻轻一笑。

“你胆子不小。”

“如果我胆子不小，你现在不会只是坐在这里看我。”

这句话落下，周围已经有人开始不自然。

这是实打实的对峙。

顾太太的眼神终于冷了下来。

“你知道自己现在站在哪一层吗？”

“知道。”沈星棠语气平静，“至少不是站在传话的位置。”

这句话，几乎是当场打脸。

就在气氛最紧的时候，宋太太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紧接着，另外两位太太的手机，也几乎同时亮起。

是同一条消息。

宋太太的手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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