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轩轩就攥着笔记本蹲在了萝卜地旁。昨天撒下的萝卜籽，此刻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最显眼的那几株，两瓣嫩黄的子叶像撑开的小伞，茎秆细得像浸了水的棉线，底下还沾着点湿润的泥土，风一吹就轻轻晃。

“发芽了！”他赶紧掏出卷尺，指尖悬在芽尖上不敢碰：“子叶长0.8厘米，茎秆0.5厘米，间距……”话没说完，身后传来轻手轻脚的脚步声，是乐乐抱着小凳子来了，手里还攥着个空玻璃瓶：“我就知道会发芽！能不能拔一棵看看根？”“不行，刚发芽的根还没扎稳，拔了就活不了了。”苏晚正好扛着水壶过来，往地里喷了点雾状的水，“早上的露水不够，得补点水，不然子叶会蔫。”

小砚趴在田埂上画画，笔尖把嫩黄的子叶描得圆圆的，旁边画了轩轩举着卷尺、乐乐探头看的样子，还在萝卜芽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水滴，标着“第一天的小芽芽”。兰梦绾蹲在旁边换镜头，微距镜头里，子叶上的细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像撒了层细粉：“等它们长出真叶，就能分清是萝卜还是杂草了。”

上午的活儿是给黄瓜搭架。林深扛着一捆更细的竹竿过来，竹竿顶端被削得尖尖的：“黄瓜藤比番茄软，得用更细的竿，架也得搭得密点。”他蹲下来，在每株黄瓜苗旁边插两根竹竿，两根竿顶端交叉，用麻绳绑紧，像个小小的“人”字架：“这样藤能顺着交叉的地方往上爬，不会倒。”

乐乐伸手摸了摸黄瓜藤，藤上的绒毛蹭在手背上痒乎乎的：“要不要像番茄那样绕着绑？”“不用，黄瓜藤上有卷须，会自己缠上去。”苏晚指着藤尖上的小卷须，“你看这个，等它碰到竹竿，就会慢慢卷紧，比咱们绑的还结实。”轩轩量了量竹竿间距：“每株间距30厘米，‘人’字架高1.2米，刚好能让藤爬到顶。”

刚搭完两排架，小砚突然指着黄瓜叶背面叫起来：“有小虫子！”大家凑过去看，不是蚜虫，是几只红底黑斑点的小虫子，正趴在叶背上啃食蚜虫的卵。“是瓢虫！”苏晚眼睛一亮，“这是益虫，专吃蚜虫和虫卵，咱们的菜园来帮手了。”

兰梦绾赶紧拍下瓢虫，镜头里一只瓢虫正抱着个蚜虫卵啃，小细腿扒着叶脉一动不动。乐乐想伸手碰，被苏晚拦住了：“别吓它，让它好好干活。”轩轩在笔记本上画了只瓢虫，旁边写着“蚜虫的天敌，黄瓜叶上的小卫士”，小砚也在画本上加了笔，画里瓢虫趴在黄瓜叶上，旁边还有几只正在逃跑的蚜虫。

上午的阳光晒到菜园中央时，凤蝶幼虫又出了新动静。苏晚去换甘蓝叶时，发现三只蜕过两次皮的幼虫，竟不在叶片中间啃食，反而沿着塑料罩的边缘爬，有的还试着往罩子顶上爬。“它们这是要干嘛？”小砚的笔尖追着幼虫跑。

“可能是想找地方化蛹了。”苏晚仔细看了看幼虫的身子，鹅黄色的表皮变得有点发暗，“幼虫蜕三次皮后就会化蛹，它们现在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不吃不动，慢慢变成蛹。”她赶紧找了几根细树枝，斜插在塑料罩里：“给它们搭个架子，让它们有地方挂蛹。”

轩轩掏出卡尺量了量幼虫：“最长的已经1.9厘米了，比上次又长了0.3厘米。”乐乐搬了个小凳子守在旁边：“它们什么时候会变蛹呀？会不会变成彩色的蛹？”“大概两三天后吧，蛹的颜色会跟着周围的环境变，要是挂在树枝上，可能会变成褐色。”苏晚笑着说，“到时候咱们就能见证它们变蝴蝶的第一步了。”

中午吃饭时，饭桌上多了盘新菜——黄瓜花炒鸡蛋。苏晚端上来时，盘子里的黄瓜花还是嫩黄色的，混着金黄的蛋花，闻着有股清香味。“早上摘了点刚开的黄瓜花，炒鸡蛋最香。”她夹了一筷子给乐乐，“这个花能吃，还能让黄瓜结得更稳，因为咱们摘的是雄花，不影响结果。”

乐乐咬了一口，脆生生的带着点蛋香：“比番茄蛋汤还好吃！”正说着，窗台上的薄荷盆栽里，飞来两只蜜蜂，围着淡紫色的小花转，有的还钻进花里采蜜。林深喝了口粥：“薄荷花开得越旺，蜜蜂来得越多，咱们的黄瓜、番茄授粉就越充分，结的果子也会更大。”

轩轩边吃边记：“黄瓜搭‘人’字架15株，发现瓢虫3只，凤蝶幼虫开始攀爬，疑似准备化蛹。采收黄瓜花20朵，制作黄瓜花炒鸡蛋。”小砚则在画本上画了盘黄瓜花炒鸡蛋，旁边画了两只在薄荷花上采蜜的蜜蜂，连蜜蜂腿上沾的花粉都画了出来。

下午的重点是给萝卜苗间苗。苏晚蹲在萝卜地旁，手里捏着根小木棍：“你看这些长得密的地方，小苗挤在一起，都长不壮，得拔掉些弱苗，留下壮的。”她指着一株子叶特别大、茎秆粗的小苗：“这个要留，你看它的子叶饱满，茎秆也直，以后能长成大萝卜。”

乐乐跟着学，蹲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拔弱苗，拔下来的小苗舍不得扔，递给苏晚：“这个能吃吗？”“能吃，这个叫萝卜苗，凉拌、做汤都好吃。”苏晚把拔下来的萝卜苗放进竹篮里，“晚上咱们就用这个做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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